夏夜,月朗星疏,清冷的光灑落在小院裡,風輕輕地拂過帶起來一抹幽香。院中一株昙花在月下悄然開放,潔白的花瓣似羽翼般一片片張開,仿佛是美人睜開了似水一般溫柔的眼睛,悄悄注視着這個世界。
一
小院低矮的白牆上,一隻黑貓蹲在上面,青黃的眼睛泛着光,看上去美麗異常。
小院裡有淡淡的香味浮動,讓它莫名有些安心。
“小貓!”它聽到有誰在叫它。
尖尖的耳朵抖了抖,它睜開眼睛,尋找着聲音的來處。那是一株高高的花——一朵潔白的幽昙。花瓣在夜幕下一層層鋪開。在月光的照耀下展露着它難以言喻的美麗。
“小貓?”它又叫了一聲。
“你叫我?”黑貓輕巧的從牆頭上躍下,落在那有些潮濕的泥土上:“有事嗎?”
“也沒什麼。”昙花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些許喜悅,它說:“你能陪我聊聊天嗎?我一次隻能醒來一小會,都沒有誰能同我說說話。”
“前幾年的時候,我都是醒來以後看着月亮發會呆,然後再慢慢的睡着,這次好不容易看到了你,就忍不住想叫你一下。”
昙花自顧自地解釋道。
“你一直都在睡覺嗎?”黑貓問,它聞着空氣裡更清晰的香味,忍不住又靠近了一點。
“是呀,”昙花回答,又有些歎息地說:“我每次都要睡上很久很久。”
似乎是覺得沒什麼可聊的,它又問:“小貓,你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問題好像很難,黑貓想了一會才回答道:“我不知道。”
“我走了很遠很遠的路,早就忘記了從哪裡來。”末了,它又補充道:“也不知道要去往哪裡。”
“那聽起來可真叫人羨慕呢。我沒有辦法一直醒着。”昙花的語氣裡有些失落和羨慕,轉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興奮:“诶,那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很多地方?可以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嗎?”
大概所有故事都是這樣開始的吧,黑貓答應了下來。
想了想,黑貓說:“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吧,外面的世界全是危險,雖然美麗,但衆生都很艱難。外面的世界全是人類,他們大多數都很危險。”
“人類,危險?”
“是啊,人類,危險。他們有的會打我,我曾經見過我的一個同伴死在了他們的手裡。有的人類還會專門抓我們。”黑貓用一種不是很在意的語氣說着,大抵是覺得以偏概全不太對,又慢慢補充道:“當然,就像我們貓又好壞一樣,人也不全是壞的,有的人類會給我們食物。但很少很少。”
“哦哦,”昙花應道,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說:“我記得這個院子裡住着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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