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好直接說人家裝病,搞事情的意圖太暴露了,隻能挑選着措辭旁敲側擊:“瞎子怎麼病的?”“前陣子出了點小事,處理完就半夜了,他過來接我,我說不想坐車,走回去過過風,正好散散一身的血腥味。沒想到半路下雨了,沒帶傘,他脫了皮衣光顧着幫我遮了……也是趕上天涼,把他淋感冒了。”“……”小花瞧着我們的表情莫名其妙:“怎麼了?”“感冒就……這麼……大排場,是不是養得太金貴了……”小花一聽就笑了,三分無奈七分不忍:“這我還嫌心疼了。你們又不是不明白,他那樣的人,出了這個門就是給别人遮風擋雨的,誰能護着他呀?甭管地上還是地下的麻煩,都是一幫人仰仗着他前後照應,傷了病了都沒人管。好不容易回家歇歇,想鬧,我還能不由着他嗎?”“……”“其實他折騰,我倒是挺高興的,”小花歎着氣,“好歹我可以給他提供一個放松的空間。外頭的事我或許周全不了,可人到了我跟前,就不能不管了。”胖子在一旁聽得直咋舌:“真會疼人,瞎子說句話,你江山都不要了。”小花搖頭:“他什麼也沒說,這些年他從沒攔過我,是我自己決定的。”我感覺很驚訝:“不是瞎子硬留你照顧他的?”“話是沒說,不過他本身不是矯情的人,這次這麼鬧騰,可能隐約是有留我的意思――年前特别忙,說實話我有點吃不消了,估計他是想借機會讓我穩當休息幾天緩緩。”我剛要接話,黑瞎子就在屋裡嚎上了,嗓音洪亮身體倍棒:“花兒~”胖子拽着我就朝外去:“行了,您二位自己玩吧。我們,全聚德的幹活。”一直拐到大街上,胖子才松了手,我不解地看着他:“急什麼?我話都沒說完。”“你話太多了,人家都說了請你吃全聚德讓你閉嘴,你非得賴着吃狗糧,傻啊?”“不是,我就想多了解了解内幕。”“了解個屁,你看不出來嗎?那倆人一唱一和的,美着呢!有句話叫什麼……瞎子釣花,願者上鈎!”說的也是,他們自己樂在其中,我們多餘廢話。胖子突然慨歎了一聲:“挺好,他倆都不容易,能互相搭把手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我被他帶動得一同感慨起來:說得也是。小花跟瞎子在一塊的年頭不短了,看樣子他們是打算把熱戀的火候持續一輩子,可真是應了那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我尚不及開口,胖子就一秒變畫風,抹了把臉,惡狠狠地說:“媽的,好心好意為他倆來一趟,糊了滿臉狗糧!”“……”“走了!一會兒進了全聚德,你可别攔我!烤鴨子先來上三、五隻,給胖爺解解氣!”我道:“再看看有什麼适合打包的,咱帶走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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