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看着四五十歲,高高瘦瘦,混濁的眼神,步伐倒還矯健。一口山南口音。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的,除了和他簽合同的張二狗。
張二狗是外号,原名張旺财。幾年前在保米市郊區山上做養雞場,開始并不會經營。雞鴨狗放到一塊養,還不舍得雇人。一日他出去采購飼料,留下他那懶婆娘看雞場,一沒留神午覺睡過頭了。十多隻餓狗跳了出去,把雞啊鴨啊當午餐了。張旺财回來一看,完了。這事不知道誰傳出去了,張二狗這名也不知道誰給起的。他也沒有時間介意,養雞場沒賺到錢,還賠了一屁股外債。想找個買家轉出去,可本地人都知道這個買賣不好幹,傻子才上當。
老陳這時出現,張二狗一看這人呆頭呆腦的,然後用他那自以為是的忽悠技巧一頓解說。
果不其然,老陳簽了合同,張二狗算算沒虧太多,對自己的忽悠技巧又多了幾分自信。
老陳不愛說話,但做事還是蠻痛快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狗放到山的另一邊去養,又雇人重修雞舍。把離雞舍不是很遠的破土房子拆了,建了個磚瓦房,還弄個太陽能能。張二狗看了很是羨慕,沒想到這家夥有點實力。閑着沒事總往那跑。老陳也沒說啥,甚至告訴他養雞的技巧。張二狗也算開了眼了,人家真是行家。管那設備就知道不少錢,隻是那些雞舍咋就不見陽光呢?老陳告訴他,雞從幼仔到老到不能讓他們見到太陽,不然出蛋率會降非常多。張二狗一聽,那雞會走路嗎,老陳說走路幹嘛,就是癱瘓它也得下蛋。張二狗心裡琢磨着,這雞和蛋我可不吃。但哪次騎着摩托車來,老陳送給他好多蛋,他也沒拒絕。
午夜時分,一小型箱貨車從保米市駛出,路上車輛稀少,出了二十裡轉向岔路口往老陳的養雞場而來。
後山的犬吠聲,猶如夜空中的星,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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