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緩緩前行的火車,突然開了門。
吳邪與解雨臣對視一眼,一前一後登上了火車。
瞳孔和黃豆差不多大小的司機飄忽地迎了上來,将一炷香遞給了他們後,又飄忽地回到了火車頭的車廂裡。
他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吳邪和解雨臣卻莫名地跟不上他的節奏,好似被他同化了似的,也用着将近十秒一次的頻率眨眼,一分鐘走一步路的速度,跟在了他的身後。
司機也沒有趕他們,而是自顧自地往鍋爐裡添加着煤炭。
吳邪嘗試着和司機搭話,但他卻并沒有應答,無論吳邪說什麼,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在吳邪賣力表演的時候,解雨臣已經用車廂裡的抹布擦出了一小片地方,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
自讨了個沒趣的吳邪,也回到了解雨臣的身邊,同他小聲說着話。如果是以前的吳邪,面對這樣的情況,一定會悻悻而歸,但現在的吳邪不同過往,他早就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顯,不過就是沒人搭理而已,并非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吳邪同解雨臣并肩而坐,除了在四姑娘山上的那個夜晚,他們其實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因為命運的洪流推動着他們向前,并沒有給他們留下多少賞景的閑隙。
蒸汽火車的車窗上全是煤渣,什麼都看不清,可當吳邪擦了擦眼後,卻發現自己能夠将外面的風景看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欣喜,又有些驚詫,用肩膀碰了碰解雨臣,眼睛放光地轉過頭去,想給解雨臣分享自己看到的風景。
解雨臣也轉過了頭,正在看他,眼裡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吳邪沖着解雨臣露出了一個傻笑,回頭繼續看着窗外。
連綿不絕的植物根系,在黑暗的地底肆意舞蹈,每一次抽動,都诠釋着生命的力量;
散發着微光的小蟲子們,有時飛成了太陽的形狀,有時又飛成了彎彎的月亮,或者全都散開來,化作了填滿土壤的星辰;
還有深埋在泥土裡的各種石子,和着蟲鳴乒乒乓乓地奏着奇妙的樂曲,聽不分明旋律,卻自有渾然天成的蓬勃;
……
一直穿梭于地底的火車,忽地開出了地面。
一幅壯麗的畫卷,就此展開。
寂靜無垠的夜空中,萬千星辰點綴其間,時而膨脹爆炸,時而收縮消弭,星光閃爍時仿佛吞噬了月光,然而轉瞬之間,月色大亮,徹底籠罩住了鑽石般璀璨的星子,整個天空,都化成了一片耀眼卻并不炫目的銀白。
“看樣子,月亮的星兒子們又造反失敗了。”
不知從哪裡響起了人聲,吳邪收回目光,說着聲音,望了過去。
那是一具純黑色的骷髅,但又隐隐泛着五彩斑斓的光彩,看着并不吓人,讓人生不起敵意。
“你還在之前那家公司啊?”在他的旁邊,忽閃忽閃地顯現出了一位胖胖的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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