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很大,相當安靜。
這公寓比蘇河公館小很多,但兩個人住還是顯得空蕩蕩,更何況秀姨還不在。
她關上門往裡走,靠近主卧時才依稀聽到有些聲音。
霍姝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淩晨三點。
他怎麼這個時間洗澡。
是剛剛才忙完,準備睡覺嗎?
某些狗血電視劇情節突然湧現腦海。
霍姝放下了擡起的手,沒敲門,徑自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隻見房内幹淨整潔,跟平時差不多。
筆記本電腦擺放在桌上。
倒沒有多餘的人。
女人……什麼的。
霍姝自嘲的笑了笑,揉着頭發,責怪自己瞎想。
莫名其妙萦繞她的異常情緒也淡了些。
“靳宸——”她揚聲喊了下,告訴他自己來了。
随意的步伐往電腦那兒晃,掃一眼他忙什麼。
浴室裡的水聲倏然停止。
清澈透亮的瞳孔,在走近看清電腦畫面時,猛地一頓,随後劇烈顫抖起來。
沒有聲音,她卻仿佛能聽到裡面人的慘叫,乃至于骨頭被砸碎的聲音,都仿若近在咫尺,令她骨縫兒滲透了寒意,想打哆嗦。
濕熱的,粘稠的,她仿佛隔着屏幕聞見那股腥氣,亞鐵血紅素暴露在空氣裡,便是近似于鐵鏽的味道,比鏽更刺鼻。
“砰——!”
霍姝被吓得閉上眼。
電腦沒有……根本就沒有聲音。
幻聽而已,是她想象出的聲音。
可耳朵卻實打實起了一圈雞皮疙瘩。
所有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真的好像聽到了,真的。
然後她隐隐約約想起來,那張臉——
那副滿是死氣的面孔,她認識。
在賊窩裡,對她意圖不軌,差點摸她的……
好像是叫什麼鐵……鐵驢……
霍姝一下子就明白了。
“霍姝。”
如有磁性的聲音,卻在這時給她迎面一擊的效果。
霍姝渾身僵冷,睜開眼,很慢很慢的扭頭看過去。
男人站在浴室門裡,身上的浴袍雪白,纖塵不染。
沒有擦幹的水順着發梢往下滴。
剛洗過澡,他的眉眼濕潤,清凜又迷人。
“你在看什麼?”
他噙着笑,歪了下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溫柔的相當不正常。
霍姝嘗試着開口,想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不,這是欲蓋彌彰,不能這樣說。
應該告訴他,她理解,這是……
這是除惡務盡。
這些人本來就該死。
霍姝盡力保持着思考。
可是一張開嘴,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嘔——”
瞬間幹嘔出聲。
全完了。
男人臉色瞬間繃緊,眸色陰森。
霍姝最不願意想起的,曾經血濺在自己臉上的經曆。
那股惡心的味道,讓她想吐,根本就止不住!
宸小刀放開緊抿的唇線,終究是快步走過來扶她。
霍姝卻用力将他推開。
力道之大,讓自己直接往一邊摔在了地上。
然後撐着地闆繼續幹嘔。
男人身姿颀長,落在地上的影子也深邃高大。
一走近,就将落在她身上的光完全擋住了。
他彎下腰來,幫忙捋順她的背。
安撫她道:“乖,不吐。”
掌心輕揉着她腦後的頭發。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霍姝冷靜下來一點,拔腿就要跑。
男人抓住她睡衣後脖領,輕而易舉就将她拎了回來。
“才說你乖,結果你就不乖,跑什麼?你認為自己跑得掉嗎?”
霍姝完全落在他手心兒,動也不敢動。
宸小刀往旁邊一倒,側坐在床上,讓霍姝坐在了他腿上。
“那麼愛哭,又沒要把你怎麼樣。”
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長臂一伸,拿來一杯水,喂到她的嘴邊。
——
【莫慌,先小黑屋後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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