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兩點過了,要不明天我再來?&rdo;&ldo;不。對了,我問你,你想好沒有,如果你今後還玩消失,那會給他造成冉潔走上熟悉的樓梯,記憶回到一年半前,她看見自己和範東在樓道地毯上做ai,看見他把她摁在大門上長吻,他對她說:&ldo;……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不許離開我。&rdo;他總是在那種時候對她說:&ldo;如果我們永遠在一起,就是愛情。&rdo;她躺着的時候習慣閉着眼睛,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忘記這種姿勢的自己臉不夠漂亮,她眯着眼睛笑,希望這樣的自己從他的視角看上去不那麼難看。範東認真的時候樣子很迷人,她總想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永遠粘着他,自從遇見了他,她就再也不想獨自一人,她的心從不曾真地抛下他,可是,她畢竟抛下了他,時間長達……她在心裡粗略計算是550天,13200個小時,這麼長,我用什麼填滿沒有他的那些空洞的時間的呢?寫作,事務,夢想,睡眠?她的光腳踏在柔軟的地毯上,熟悉的觸覺,終于即将抵達他的身邊,她的心突突地跳,象機關槍對着一排敵軍瘋狂掃射,她的手心冒出冷汗。壁燈亮着,那是一盞幽暗的暖色小燈。冉潔在床邊坐下,親愛的人總算觸手可及,她想緊緊地擁抱他,可是又害怕驚擾他的夢,她不知道他醒後該對他說什麼,她恐怕吓着他,更怕他醒來吼自己一通,打自己一頓,她其實既害怕又渴望,她猶豫不決,不知所措,隻靜靜地默默看他。她冒着弄醒他的危險,俯身親吻他的鼻尖。範東睜開眼睛,目光沉滞在冉潔的臉上,他看見一張熟悉又讓他難受的臉,他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失真的古怪感覺在他的腦中盤旋,大腦不能在短時間内清醒。他望着她,沒有任何表情,他問她:&ldo;你怎麼來了?&rdo;仿佛時空錯位。冉潔驚訝地望着範東,驚訝他的淡漠和冷靜。這不是範東,他不是那個她認識的男人,她堅信這不是他,她認識的範東絕不會在和她失聯550天以後第一次見到她隻問她一句&ldo;你怎麼來了?&rdo;他應該跳起來揍她一頓,把她壓在床上瘋狂幹上一通才是他,可是現在的他變成了另一個人。冉潔的眼淚湧出眼眶,眼淚滴在範東的手背上,範東摸摸自己的手,問:&ldo;你怎麼哭了?&rdo;他無力地問她,然後很快閉上眼睛睡去,象沒有她在眼前一樣。冉潔站起來瞥見桌上的白色藥片,她拿在手裡仔細看,然後轉身走到門口,林曉茵就在走廊上,她對冉潔說:&ldo;他情緒不穩定,睡前發過一次脾氣,吃了醫生開的鎮靜藥好多了。他有快一年不願見人了,前一個月才同意服抗抑郁的藥,現在他去公司的時間和次數都很少。魯達上周來過,我跟他說了情況,他說得盡快找一個合适的人代替他幫他決策,他已經得罪不少人了。你願意嗎?&rdo;&ldo;什麼?&rdo;冉潔驚訝地擡起頭,望着林曉茵表情真誠,善意溫和的臉,沒理解她的意思。&ldo;你認識範東?&rdo;程懷爾的臉象被人打了一拳,變形地扭曲成一個茄子,嘴咧成小醜的嘴。&ldo;嗯,對不起,之前沒跟你說。他是我的一個朋友,現在朋友有難,我得伸出援手,從今天開始又得你來挑大梁運作公司了程總,我得去幫他把那個龐大的醫療機構撐起來。&rdo;&ldo;什麼?為什麼?&rdo;程懷爾問,驚訝之色溢于言表。&ldo;因為我很重視和他之間的友誼,我和他老婆也是很好的姐妹,現在他的情況,暫時不能勝任工作上的任何決策,我得全力幫他一把。&rdo;冉潔雖然決定陪伴範東過往後的日子,仍不願告訴任何人和他的真實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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