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昭華如婢女所言,已經虛弱地昏睡過去。
這時候,誰都叫不醒她。
魏玠坐在床邊,看她那憔悴蒼白的模樣,心疼不已。
他拿出帕子,為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看到她指甲斷裂,又幫她修剪了些,确保她不會刮傷自己。
屋内的血水一盆又一盆,他心潮翻湧。
他就這麼靜靜地陪着她,看着她。
直到奶娘将孩子抱到他身邊。
“驸馬,要看看兩個孩子嗎?”
魏玠先抱過那後出生的女兒。
那孩子很小,還在啼哭,他小心翼翼的,笑容苦澀。
“你啊……”
差點折騰掉她娘親的半條命。
然後又抱過兒子。
這孩子好像哭夠了,現在已經睡着。
魏玠隻瞧了瞧孩子,就又把他們交還給奶娘。
“抱去别處吧。”
免得打擾他們娘親休養。
太後也來看過昭華,沒待多久,就被魏玠勸回去歇息了。
畢竟都是一夜沒睡,身子吃不消。
回到住處,太後也睡不着,又去看了兩個外孫。
陳王也跟着她,聽說自己當了舅舅,感到十分稀奇。
但他更加擔心皇姐。
“母後,皇姐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太後摸了摸他的腦袋,“讓她多睡會兒。她這次可累壞了。”
……
昭華昏睡了許久,期間魏玠給她喂了些粥水。
好幾個時辰過去,她才又慢慢醒來。
看到天色已經大亮,她一時間分不清今夕何夕。
仿佛生孩子是她做的一個夢。
但身體的疼痛,令她馬上意識到,她确實已經生完了。
魏玠滿眼溫柔擔心,“昭昭,你很了不起。我都要放棄那孩子了,你還是把她生了下來。”
昭華艱難開口。
“他們還好嗎?”
魏玠知道,她想看看孩子。
于是他讓人把孩子抱了來。
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長相都不如人意。
但在昭華眼中,他們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孩子。
盡管已經很累了,她還能伸手觸碰他們的臉蛋。
感受到那柔軟,才有了切實感。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拼命生下來的。
以後,她要保護他們,讓他們快快樂樂長大。
魏玠看着她的笑容,輕握住她另一隻手。
她擡眸看向他,“名字都确定了嗎?”
孩子的名兒,兩人早就商議過。
那是還不知道這胎是男是女,就都取了個。
現在一下生了兩個,兒女雙全,名字也夠用。
但真要确定,魏玠也犯難了,總覺得還不夠好。
他坦言,“不着急,我再想想。”
這話一出,小的那個像是有所不滿,忽地嚎啕大哭起來。
昭華的笑容溫柔又無奈。
“真好哭。”
一旁的奶娘道,“公主,小姐可能是餓了。”
昭華醒來後,太後和陳王便立馬過來了。
陳王昨晚被吓得不輕,拉着昭華的手,一遍遍地确認。
“皇姐,你真的生完了嗎?”
昭華忍俊不禁。
“當然。常恒現在有兩個小外甥了,你是當舅舅的人了,可不能再輕易掉眼淚。”
陳王歎了口氣,一副壓力很大的樣子。
這模樣逗得衆人笑起來。
昭華一笑,就扯動了傷口,臉色頓時一變。
魏玠看出她的難受,心跟着揪了起來。
太後立馬将陳王帶出去,叮囑魏玠照顧好昭華。
人都走後,魏玠低頭吻上她額頭。
“好好歇息,别的什麼都别管。”
昭華抿唇淺笑。
“好。”
話落,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魏玠凝望着她,忽然咳嗽起來。
這一咳,喉頭泛着血腥。
他臉色沉重,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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