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慕容偉對面坐的人換成了陳先。
慕容偉搓搓手,笑呵呵地跟陳先扯起了一些瑣事。比如,他問陳先怎麼看待他這個人,适不适合結交;比如,陳先是怎麼認識拓跋郁,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定下婚約。
關于拓跋郁,陳先把雷州的事潤色潤色,聽起來就沒什麼問題了。
也許是陳先有意引導,兩人的話題慢慢向西邊的大戰靠攏;對這場大戰,兩人在趙義的問題上,觀點基本一緻;但兩人談到勝負時,陳先隻保留态度。
以慕容偉現在的看法,無論趙義怎麼掙紮,那都是沒用的,等待他的隻有城破身死這一條路;也許趙義會選擇開城投降,以求保住性命。
可慕容偉不認為武風會放過他。
“趙義堅城固守,陳林将軍援軍在外,裡外接應,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陳先的觀點圍繞着這句話展開,分析他能想到的各種形勢;盡管所有形勢對陳林不利,但隻要塵埃還沒有落下,他就有理由相信陳林可以赢。
“哈哈哈,兄弟,哥哥很佩服你啊!”
慕容偉是不看好陳林的,他說到:“到彥之十萬大軍,糧草有京州提供,铠甲堅固,長矛鋒利;而陳林将軍東拼西湊也不過四萬人,加上趙義三萬人,也就七萬。”
“兵器、铠甲我就不說了,就說吃的,雙方一旦持久戰,陳林将軍能耗過朝廷?”
見陳先臉色不好,他歎息道:“兄弟,你得承認,這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鬥;除非上天護佑,讓到彥之眼疾發作。”
陳先沒接話,端起茶杯慢慢喝完,合上蓋子放回桌上,擡頭看向對面的慕容偉,說道:“可這場戰鬥,我們必須赢,不能輸。”
“赢了,這場聲勢浩大的起義有很大概率推翻武風,重現太平盛世。”
“所以,我需要你,陳林将軍需要你;隻有我們團結一心,把力量集中在一起,才有機會打赢這場戰鬥。”
慕容偉搖搖頭,拒絕了陳先的提議。
“兄弟,你是我妹妹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但這事我不能答應你;不過,你既然開口了,我自然要有所表示。”
慕容偉右手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三千,我借三千人馬給你,條件是娶我妹妹。”
陳先擡頭看着慕容偉,眼中閃過疑惑、驚訝,旋即雙眉皺起;一瞬間,他想起了跟拓跋郁說過的自由。
但這想法也就轉瞬即逝,他眉頭舒展開來,答應了慕容偉的條件,眼中全是欣喜。
慕容雪再嫁的消息如風一般傳遍壽安城各個角落,身在城主府的拓跋郁是除了陳先、慕容偉兩人外第一批得知消息的人。
臨近黃昏,拓跋郁從城主府回到館舍,找到坐在房門口喝茶發呆的陳先,譏諷道:“聽說慕容借街要嫁人了,你知道新郎官是誰嗎?”
陳先放下喝茶的動作頓了頓,随後慢條斯理地喝口茶,放下茶杯,說道:“我就是新郎。”
拓跋郁走到他身後,藏身陰影中,戲谑道:“哦?你什麼時候和慕容姐姐互相看上了,我怎麼不知?”
“他給的太多了,我拒絕不了!”
陳先說道:“我需要這三千人馬,去支援我的兄弟,為這場大戰增加一分勝算。”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現在,我向你道歉,為我曾經的言語道歉。”
黃昏總是美麗的,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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