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陳林坐在城主位置上聆聽趙義使者的請求,面色嚴肅地欣賞使者臉上的焦急。
在陽城休整的一個月來,這是他接待的第三批從趙義那裡過來的使者。
使者很急,陳林卻不着急,早在半個月前,他就派陳道養前去探路;等陳道養回來,便是大軍開拔的時候。
“将軍,請趕緊發兵吧!”
陳林點點頭,說道:“答應的事不會更改,這點你放心;但是,大軍出發需要準備,這點請你理解。”
這個理由是第三次使用了,使者面帶愁苦,心中懷疑陳林是不是不想出兵;所謂援救,隻是陳林口頭的一句空話。
這話隻能心中想想,說是不能說的,陳林也不會告訴他答案。
安慰使者一番後,陳林便讓他下去休息;接着,請來劉誕商量軍中的一些事情。
事不多,很快就說完了。
但劉誕并沒有離開,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老弟啊,你看救援的事,咱們要不算了。”
“怎麼突然這麼說?”
陳林詫異地擡起頭盯着劉誕的雙眼,說道:“劉大哥,軍中無戲言,說過的話,我們可不能随便收回,你心中還有顧慮?”
劉誕點點頭,端起茶杯一口喝幹,說道:“不怕老弟你笑話,這些天來,我這顆心七上八下的,睡也睡不踏實,總覺得這事不妥當。”
“老弟,哥知道你有本事,有能耐,不過,你得聽哥一句勸;我們這些家業攢下來不容易,要是一次拼沒了,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陳林揉了揉額頭,半晌沒說話。
良久,陳林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哥,您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劉誕一愣,随即說道:“有吃有喝,老婆孩子熱炕頭就行。”
“嘿,您的願望很好,很樸素。”
陳林笑道:“這樣的日子我也想,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娶她過門;她主内,我主外,開開心心過萬這輩子,真好啊!”
劉誕也笑了,因為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
“但是”,陳林面色徒然嚴肅,“哥,那是太平日子過的生活,現在是亂世,隻有平定亂世,我們才有機會過那樣的生活。”
“您認為,我們有多大機會活到這樣的時代到來?”
劉誕不笑了,他眼前一片漆黑,更本看不清下面的路是怎樣的。
“說大了。”
陳林拉回話題,“就說眼前吧。”
“哥,也許您能忍受山中苦寒,憑借手中勢力快活逍遙一陣子,或許期間還能攻占一兩座城池。但是,您能一輩子這樣嗎?您希望您的後代被扣上反賊的名頭嗎?”
“這次我們不幫趙義,下次朝廷派大軍清剿我們時,我們該怎麼辦,難不成一輩子躲在山裡,日夜防着被身邊人砍下頭顱?”
“哥,我們沒有選擇,隻有去拼才有存活的機會;現在全天下都在關注這一戰,他們既嘲笑我們不自量力,又希望我們戰勝到彥之。”
“他們自以為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漁人,其實不過是一群蠢貨。”
說着,陳林一把拽住劉誕的手,眼中帶着一絲瘋狂,“我們輸了,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我們要是赢了,我們将占盡先機,逐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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