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夫人冷哼了聲:“我看你對待這個少年,跟對待别人很不相同。”崔晔不敢相信,因為太過驚異,一時竟不知要跟盧夫人說什麼。盧夫人則急道:“你如何不做聲了,難道被我說中了?”崔晔才道:“您在說什麼!我跟阿弦……這怎麼可能?”盧夫人探究地盯着他的雙眼:“不要欺瞞我,你們當真一點事也沒有?”“有何事?”崔晔失笑:“我着實不知您是從何得來的如此荒謬想法。”“那天,我在虎園看見你、你……還有你竟然破例讓人睡在屋中……”盧夫人把心一橫,“之前你雖跟煙年成親,但我看你一貫也是冷冷淡淡的,隻是對着那個孩子,才一反常态,難道不是?”“當然不是!”崔晔歎了聲,道:“母親實在是誤會了。”盧夫人道:“晔兒,你要當真不是犯了那等不上台面的毛病,娘也能再多活幾日。”崔晔啼笑皆非,無奈道:“我當真對天發誓,絕沒有、那種癖好,不然就……”“好了好了,不許說不好聽的出來,難道我還不信自己的兒子麼?”盧夫人到底心疼,忙打斷了他:“不過,雖然這上頭是我多心了,但是你的親事仍是不能再拖延了,今日的這幾位你既然看不中,我再更找好的就是了。總不能我連自己的外孫都看不到,你就算不為我想,也要替老太太想一想。”崔晔聽了這幾句,方垂頭道:“是。”“這就好。”盧夫人見他答應,松了口氣:“對了,今日的這幾位裡,趙姑娘出身書香官宦之家,知書達理,溫文爾雅,我看着卻有些像是煙年的風範……”崔晔蹙眉:“母親……”盧夫人略知他的心意,想必是怕見了更加“傷情”,忙道:“好好,那就罷了,那麼宗家的姑娘如何?倒是個快人快語的,我看着喜歡。”崔晔微微一歎。盧夫人苦笑:“那好吧,我再留意别的就是了。不過倘若你有哪家看中的,也隻管告訴我,不管如何,你自己的眼光……總比母親去尋更妥帖的多了。”兩人說到這裡,忽然見一名侍從匆匆飛跑而來,遠遠地見崔晔跟盧夫人說話,便放慢了步子。崔晔道:“何事?”這來人卻是伺候崔晔院中的,垂手禀道:“不知怎地,逢生向着房門口長嘯,顯得十分躁動。”先前,就在崔晔離開後不久,阿弦仍酣然沉睡。忽然間,一陣淡淡地微風透窗而入,室内有一團淡淡金光浮起。睡夢中的阿弦聽到有聲音在耳畔輕輕喚道:“十八子,十八子。”阿弦困倦異常,幾乎不願睜眼,隻“唔”了聲。來者見叫不醒她,便低低而笑,往前一撲,金光便消失在阿弦身上。作者有話要說:阿叔:受傷~書記:你藏的太好了,都沒看出來阿叔:怕是心裡偷着樂吧書記:給你一個麼麼哒┑( ̄3 ̄)┍蜜汁四溢崔晔院中,虎奴跟侍者們面面相觑,均都看着前方。原來逢生人立而起,偌長大的身軀趴在門扇上,一會兒用頭拱門,一會兒用爪子抓撓,喉嚨裡還不時地發出咕噜聲響,仿佛急着想要進去,但動作并不顯狂暴。正在不知所措,崔晔終于趕了回來。逢生耳朵最靈,早聽見了動靜,當即一躍扭身,反向着崔晔迎了上去。崔晔來不及理會它,隻急急地将門打開,掠向裡間。一眼看見阿弦仍是靜靜地躺在榻上,崔晔揪着心沖過去,正要将她抱起,手才碰到阿弦肩頭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他一路返回,心中震驚無法言喻,本以為場景會可怖駭人,令他無法接受。可事實上,——這會兒他眼前所見:阿弦雙眸微閉,依舊酣睡的模樣,面上卻透着明顯地笑意。崔晔本想叫她起來,可見是這幅模樣,片刻遲疑。他飛快想了想,舉手先試了試阿弦的額頭,體溫卻是正常的,又試她鼻息,也是綿長平穩。那高高吊起的心緩緩放了一半。正在仔細觀察,忽地聽身後“唔”了聲,回頭看時,卻是逢生靜悄悄地走了進來,雖進了門,并不靠前,隻是站在原地望着崔晔,仿佛在看他的示下。此刻,睡夢中的阿弦忽然嘿嘿地笑了兩聲。崔晔甚是詫異,卻見她笑的極為開心,嘴角上揚,甚至微微露出了潔白的貝齒,仿佛遇到了什麼大好事。正覺不明所以,卻聽阿弦又含含糊糊說道:“我不懂……”怔忪間,阿弦叫道:“等等!”崔晔再無猶豫,忙傾身扶住她的肩膀:“阿弦!”阿弦渾身一震,叫道:“别走!”擡手亂抓,竟攥住了崔晔的衣裳。就在這刻,阿弦終于睜開雙眼。當看見面前是崔晔之時,她的臉上透出一種茫然不解之色,然後忙轉頭四顧。崔晔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面上神色變化,小心問道:“覺着如何?”阿弦已辨明自己在卧房休息,同時也覺着頭有些重,她擡手搡了搡:“阿叔……”這瞬間,蓦地想起些零碎影像,也有在天香閣裡飲酒取樂的場景。阿弦擡頭:“我先前……”崔晔道:“你吃多了酒,估計會有些頭疼,先前我吩咐他們做了醒酒湯了,待會兒喝上一碗。”阿弦惴惴地應了聲,見他也不提别的,便也心懷鬼胎的壓下。隻是畢竟心頭有些虛,又加上方才夢中所見,甚覺疑惑。重轉頭四看,不料目光越過崔晔身旁,猛然便看見偌大的斑斓猛虎立在他身後。“啊!”阿弦毫無防備,又吃一驚,本能地往崔晔懷中躲去。崔晔張手将她攬住,回頭看了眼逢生:“你不是不怕逢生的麼?”阿弦回過神來,她伸長脖子,從崔晔肩膀處探頭出來看後面的逢生。對上猛虎那雙看似寂靜而漠然的碧色眼睛,仍是有些怯意。畢竟上次相見,是隔着栅欄,但此刻她跟逢生之間,卻隻隔着崔晔。隻不過奇怪的是,雖然有着人類對猛獸的天然畏懼感,可是眼睛卻無法從那斑斓濃烈的虎身上移開。崔晔見她抓着自己胸前衣襟,像是一隻躲在岩石之後的北域鼠兔,正小心翼翼地露出烏溜溜地雙眼觀察敵情。一人一虎對看間,崔晔道:“逢生。你過來。”阿弦大驚,轉頭看向他,崔晔笑道:“有我在,怕什麼?”阿弦嘴硬:“我才沒有怕呢。”逢生聽了崔晔呼喚,邁步往前,它來到榻邊,就探頭伸頸。崔晔會意地摸了摸它的脖子,逢生似很滿意,順勢雙腿一曲,竟是斜斜地蹭着崔晔的身旁,側卧在了他的腳下。阿弦目瞪口呆,卻又大飽眼福。崔晔道:“你瞧,先前我因有事走開,特叫逢生照看你,它甚是盡忠職守。”“阿叔讓逢生照看我?”心裡的怯意很快消散,又見逢生懶洋洋地躺在榻前,阿弦反喜歡起來。崔晔道:“是啊,先前虎奴說逢生有些躁動,我便趕了回來,方才……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阿弦被逢生吸引住,聞言才想起來:“啊,對了,有的!”崔晔問:“是怎麼了?”阿弦眨了眨眼,道:“是塗明來探望我啦。”換了别人,隻怕一時不能明白塗明是誰,但崔晔博聞廣記,又且是阿弦經手過的事,他自然心中清明:“是那個洗脫了冤屈的士兵?他……怎會來探你?”話說到這裡,崔晔又道:“你不是有護身符麼?”阿弦隐約覺着他這句問話似乎……另有一份什麼意思,撓撓臉頰:“阿叔不知道,塗明已經不是尋常的陰鬼啦。”崔晔疑惑起來:“這是什麼意思?”一想起先前“夢中”情形,阿弦不由又笑了起來,正是方才崔晔所見她那個甚是開懷明朗的笑容。原來先前阿弦本呼呼大睡,耳畔隐約聽見有人呼喚自己,她睡得正好并不理會。誰知眼前金光一閃,人竟飄然騰空,離開了崔府。等阿弦定睛看時,卻發現竟是在先前陪着王主事來過的塗家。此時塗家家門口,有七八個孩童圍在一起,蹦蹦跳跳地玩鬧。塗家的那小郎君獨自一個人坐在門檻上,孤零零地,有些羨慕地看着孩子們玩耍。忽然之間,大街上來了一隊人馬,竟是十數個武官服色之人,威武雄壯地打馬越過街頭,身後還跟随許多小兵,擡着許多物件。那玩耍的衆孩童見狀,紛紛地避讓,一個個又是敬畏又是懼怕地打量着這一隊威風的人馬。塗家的那小孩子也站了起來,昂首往這邊兒打量。忽然領頭一個武官左右張望了會兒,勒住馬兒,俯身問道:“敢問,塗老爺家住何處?”路人且驚且怕地指了指前方,那武官一眼看見站在門口的塗家小郎君,一抖缰繩,徑直往此處而來。那孩子吓的面無人色,忙後退了一步,跳進門内,躲在門扇後面。其他的孩童跟大人們見狀,因都知道塗明的“逃失”事件,一時指指點點,都以為塗家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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