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便笑道;“哪裡是我要染布?我若是有那本事,早就幹起來了。是我這妹妹想看一看染料,你趁早兒把店裡的好東西拿出來,我可和你說,别糊弄人,我這妹妹是個行家。”老林頭詫異的看了阮雲絲一眼,嘴裡嘀咕了一句,大概是覺着這小婦人如此年輕,哪裡會什麼門道?不過還是轉身拿了一個大盒子出來,裡面全是色塊,阮雲絲一個個看過去,又用手拿起來嗅了嗅,在那色塊上輕輕蹭了蹭,端詳了一下顔色,心裡不禁微微有些失望。中國古代的印染還是很發達的,尤其是到了明清時期,印染技術複雜而花樣繁多。隻是因為沒有機器,全靠人工,所以産量上不去,以至于那個時候朝廷甚至有明文規定,平民百姓是不許穿绫羅綢緞。隻不過後來随着生産力水平提高,産量上去了,商人們又都是一擲千金,所以這規定也就形同虛設。隻不過她來到這架空時代後,從做侯門嫡女開始冷眼觀察,卻發現這個時代的印染發展的雖然也不錯,但比明清時期要遜色不少,這也是她下定決心想賺錢的原因,畢竟一個在現代就事業有成的女人,絕不會隻甘心過平淡無波的日子。不然當初也不會賭上自己的命來逃婚。染料隻是此時手中的這染色劑,卻也有些太差勁了,不知道是老林頭沒瞧起她還是鋪子裡真的隻有這些貨色,這樣的色塊融開來,即使能染幾匹布,着色也絕對不會牢靠,因為印染不發達,所以百姓們對于布料“掉色現象”也很寬容,但若是洗一次就洗的快發白了,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吧?想到這裡,阮雲絲便看了老林頭一眼,知道他這就是糊弄自己了,這些染料若是普通用來作畫上色等,倒還說得過去,若是染衣服,萬萬不能,他們家若是出産這樣的布,早就關門大吉了。老林頭看到阮雲絲那一眼,雖然對方沒說什麼,心裡也明白這姑娘果然是有道道兒的,不由有些驚訝,而李氏也明白過來,逼着他去拿好的,這老家夥沒奈何,隻好又捧了一大盒子,果然這次的色塊比剛剛要好多了,隻是還達不到阮雲絲的要求。古代沒有那些化學印染,隻有天然的植物和礦物印染,這其中植物印染是最常用的,但是也唯有這植物印染是最複雜難搞的。比起化學印染何止複雜十幾倍?然而因為它是天然無害的,所以現代也慢慢開始重視起這項技術,而且多用于真絲之類的印染,這也就是阮雲絲的底氣所在。因看着這些色塊距離自己的标準還是低了,她也沒照顧老林頭的生意,而老林頭也并不以為意。接下來又走了幾家染料鋪子,結果大同小異。李氏便笑着道:“雲妹妹,你可是看着這些染料實在太普通?其實這也正常,但凡幹染廠的,誰家手裡不握着一些秘方?若是肯輕易賣出來,他們也不用幹了。不說别的,隻說那遍布全國的貴雲綢緞莊,我聽說他們的布是江南織造廠專門要用的。連軍隊的軍服都是他們的布,隻因為那天藍色隻有他們家染得出來,别家就算想搶生意也不成。這是什麼?普通的染料嗎?自然不是,那是他們整個徐氏家族的命根子,聽說這方子隻在曆任家主的手裡握着,就算是嫡親兒子,不成為族長,也休想瞧一眼。”這個阮雲絲倒是知道的,她這一次本來也隻是想看一看而已,并沒有打定主意就要買染料風風火火幹起來。現在她隻有一個人,就算染布,也隻能小打小鬧,染一些小點的布匹零賣,如果要做大,就要雇人了。因自己算了算,若是零弄的話,倒不如買一些紅花藍草之類的自己提煉,雖然一人之力有限,不可能太多,但足可夠用了。等到這一行能慢慢走通,再稍微做大一些也不遲。因心裡盤算着,眼見天近晌午,三個女人也不好意思進館子,就在路旁買了幾個大包子,一邊出了城。芸娘平日裡很少進城,今日是讓阮雲絲拖來的,此時自然掩不住興奮,唧唧喳喳的一邊吃一邊說,阮雲絲和李氏都忍不住笑道:“你就消停些吧,沒見過天的,這幸好已經出了城,不然讓人看見這麼一個瘋癫女人,還不知道背後怎麼指摘你呢。”芸娘笑道:“我怕指摘嗎?反正我家那死鬼都不在了,我又不打算再嫁,怕什麼指摘?”一邊說又咬了一口大包子,嘻嘻笑道:“這包子味道真好,其實肉又沒有多少,隻是因為油多。妹妹,左右家裡過年時也煉了些油,不如回去挖些荠菜,咱們也弄大包子吃。”她們一邊說笑着去遠了,這裡遠遠跟着的小厮名硯在城門口站了站,便回去了。待到了入雲樓,隻見另一個同伴正在向蘇名溪報告着阮雲絲剛剛走過的地方。“染料鋪子?她竟是想要印染?這倒是有些趣味。我隻當她是一個普通鄉下女子,沒想到卻還有些本事。”蘇名溪用折扇輕輕叩着手心,卻聽掃書笑道:“爺怎麼就斷定她有本事?或許不過是想當然罷了,印染若是買了染色劑往水缸裡一扔,然後把白布下去沁透了,再撈上來就能成的,那如今早不知有多少印染鋪子林立,何況她隻是一個女人家,能幹成什麼事?”蘇名溪沒有言語,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他自認為對阮雲絲也了解幾分,那絕不是一個想當然的女孩子,隻看她的眼神便知道,那是一個堅毅,善良,懂分寸知進退的女子,若不是有幾成把握,絕不會異想天開想要幹什麼印染。雖說女子天生弱質,隻能靠着男人生存,但哪個朝代沒有一些奇女子不讓須眉?就是前朝的秦冰,那不也是聞名天下的女富商嗎?焉知這阮雲絲就不會是再遇有了這兩個收獲,阮雲絲也不禁十分欣喜,雖然背上的大筐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額頭上汗水如同小溪般留下來,但她的心情卻十分好,一旁陪着她在山裡轉了幾天的王氏也背着一個大筐,裡面同樣裝了這些被擠壓的結結實實的野草,此時看見阮雲絲這幅高興樣子,她不由得無奈道:“我真不明白你,如何就這樣高興?看看你那腰,都快壓彎了。”阮雲絲笑道:“嫂子自然不知我心中的暢快。無妨,等我染出了布,送你幾塊做衣服或鞋面兒,是了,你喜歡什麼顔色的?如今有了這些寶貝染草,不是我誇口,大多數顔色也未必能難得倒我呢。”“你就說嘴吧,當心吹牛讓老天爺聽見,讓你大大丢一個臉。”王氏沒奈何的搖頭,一邊道:“陪你跑了這些天,我明兒可說什麼也要去給那幾畝地除除草了,不然那野草怕是要長得比麥子還高呢,聽我的話,你也歇一歇,這幾天你我背了總有八九筐野草吧?也盡夠用了。”阮雲絲笑道:“夠了夠了,嫂子你放心,明兒起我再不來啰嗦你。”一邊說着,就出了林子,卻不料剛來到小道上,就見兩匹馬飛馳而過,接着隻聽“籲”的一聲,那兩匹馬便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阮姑娘,原來你在這裡。”卻見馬上兩個人跳下來,正是蘇名溪和王彪。阮雲絲隻覺得心裡一緊,卻也隻能微笑上前道:“蘇公子和王護衛又是來打獵的?你們倒是好興緻。”“哪裡好興緻?咱們爺才從江南回來,這一連幾個月都忙的腳不沾地,如今好容易有了一天閑暇時間,所以便忍不住出來活動活動筋骨。”王彪是個直爽人,生怕阮雲絲誤會了自家英明神武的小公爺是個纨绔子弟,所以連忙解釋,至于他為什麼會害怕這種事,粗豪的漢子可想不出來了,他也壓根兒不會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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