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未在街道上消失,明姝便忙不疊拉開出租車的門,急忙往市人民醫院趕。
為了能湊齊最後的五十萬,她在楚雲霆這裡浪費了不少時間。
已經過去了半小時,不知道沈靖宇怎麼樣。
她坐在車上,焦急地打給陳淑蘭:“媽,大哥怎麼樣了?”
陳淑蘭帶着哭腔,不知所措:“小姝,你快回來吧!你哥哥要不行了……”
怎麼會……
車子剛停下,她扔下錢就快速沖進醫院。
在走廊裡見到哭成淚人的陳淑蘭:“媽!”
陳淑蘭埋首痛哭,一個勁自責:“都怪媽不好,沒能看好那筆救命錢,沒湊夠錢,你哥哥的命……老天啊!我們沈家是做錯什麼了,有什麼你沖着我一個人來好了!我老婆子一把老骨頭,别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明姝則是讓陳淑蘭先别哭,激動道:“媽,錢我已經湊夠了。就在大哥的那張卡裡,有一百萬。後續治療綽綽有餘,您别擔心了。”
陳淑蘭抹去眼角的淚水,悲傷之中夾雜着不确定:“一百萬?你上哪裡弄來的!小姝,你老實告訴我媽媽,你是不是去碰那些灰色産業?”
明姝掩飾内心的痛楚,努力将那人從頭腦當中趕出去:“是雲霆給的……”
陳淑蘭愣住,不是說離婚了嘛,楚家人是什麼意思?
把她當心肝寶貝的女兒什麼了?
陳淑蘭站起來拽着明姝的手,就要上楚家讨說法:“走,我們去把錢還給他!他是不是逼你做什麼了?”
明姝搖搖頭,擠出一抹笑容:“媽,剛才雲霆來找過我,跟我道歉了。之前因為公司的事,他心情不太好。我們吵了一架,所以就……”
陳淑蘭不太相信她的話,可看她面帶微笑又不像是裝的:“真的是這樣嗎?”
“是啊,我還能騙您?好啦,不說我跟雲霆的事,先救大哥要緊!”
“對!”
陳淑蘭從包裡拿出沈靖宇之前給他的那張卡,迅速到樓下大廳,把醫藥費趕緊彙到醫院的賬戶上,免得被藍木晗那個喪良心的發現,又将錢給轉走。
一百萬,不多不少。
整整存在了沈靖宇的賬戶上。
母女倆終于松了一口氣。
沈靖宇也暫時脫離危險,準備緊急手術,醫生正在做最後的方案調整。
顧清一聽說沈靖宇的病情突發惡化,從家中趕了回來,穿上手術服進了手術室。
九點半,沈靖宇的病床推進手術室,手術室外面的信号燈亮起。
從确定做手術到沈靖宇被推進去,前後時間不超過一小時。
這一小時母女倆一直聽着醫生的各種忠告,最後毫不猶豫在同意書上簽下了名字。
陳淑蘭在手術室的走廊裡死死盯着大門,跟着她一起焦急等待的還有明姝。
手術的錢雖然湊到了,可是手術存在一定風險,成功率并不是100%,其中可能有70%發生意外。
一旦發生意外,重則沈靖宇失去生命,輕則沈靖宇将終生成為植物人,一輩子都可能醒不過來。
成了植物人,其實與死掉并沒有多少區别。
真要說有區别的話,大概就是他還在呼吸着,就不能再睜開眼輕輕喚明姝一聲,妹妹。
寂靜的走廊上,潔白的牆壁回蕩不知多少次禱告。
說的人态度極其誠懇,不再顧忌膝蓋下方的重量,隻求能挽回一條生命,哪怕付出再多祈禱的人也願意。
作為母親,陳淑蘭願意舍棄自己的生命,隻要換回骨肉能繼續活下去。
他還能年輕,而自己一副病恹恹的身體,沒幾天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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