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老管家卡爾的卧室内,山迪也把之前從裡奇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父親,趁着男爵大人還沒有下令,您要盡快把家族裡的人安排到城堡裡,不能讓那幫農奴有機可乘。”
成為貴族的仆人,就代表着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這對于連飯都吃不飽的平民來說,這可是一份可以光宗耀祖的工作。
雖然自己的父親是總管,自己也是稅務官,但家族裡還有很多子弟,因為沒有合适的工作,還在田裡種地。
現在城堡裡的仆人空缺出了那麼多,山迪當然要替自己家族謀福利了。
此時老管家卡爾看着山迪,眼神變成有些陰沉,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救過少爺的命,以後就可以膽大妄為,代替少爺做決定了?”
看到卡爾面帶怒容,山迪一臉詫異的問道:“挑選仆人本來就是您的工作,這怎麼能算是膽大妄為。”
“明知道少爺打算以仆人的職位,來激勵那些農奴拼命幹活,卻假裝不知道,搶先一步把家族裡的人安排到城堡裡,這還不算膽大妄為?”
老管家卡爾冷冷的看着山迪,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為貴族挑選合适的仆人,這的确是總管的工作之一。事實上,曆代凱恩男爵除了自己的貼身女仆外,也很少親自安排仆人。
可問題是,以前的凱恩男爵那是懶得管,而現在杜龍是準備把仆人的職位當成誘餌,讓農奴拼命幹活。
若是因為一己私欲,破壞了杜龍的計劃,就算杜龍看在卡爾救命之恩的份上,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會不舒服。
“我們家族曆代先祖都是凱恩家的總管,而我當總管也快30年了。在這30年裡,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讓家族裡的人占據九成仆人的位置。”
“但無論是我,還是我們的先祖,都沒有這樣做。”
“三分之一,在任何時候,城堡裡的仆人最多隻有三分之一來自我們家族,而且大多數還是最底層的仆人。”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曆代先祖都很清楚一件事。如果我們拼命的往男爵大人身邊塞人,拼命的占據領地裡的重要職位,遲早會引起男爵大人的忌憚。”
“我們的權力全都來自男爵大人,如果男爵大人對我們心存忌憚,我們掌控的權力越大,最後的下場就越慘。”
“身為貴族的總管,最大的忌諱就是讓主人感覺到威脅。凱恩家族最初的總管,就是最好的例子。”
凱恩家族有200多年的曆史,而卡爾的家族隻有150多年的曆史,換句話說,凱恩家族最初的總管不是卡爾的先祖。
凱恩家族第三任總管在權力面前淪陷了,他利用總管的權力,讓家族裡的人占據了大量重要位置。
沒有任何一個上位者,能夠容忍自己的手下掌控所有重要職位,從而架空自己,所以那位總管全家都被殺了。
這跟古代封建王朝裡,權傾朝野的權臣,要麼謀朝篡位,要麼身死族滅的道理一樣的。
所以對權力保持敬畏和克制,是每一個管家必須要學會的事情。
在聽完卡爾的解釋後,山迪吓得是一身冷汗。
“父親,這是我的錯。家裡的親戚一直在我耳邊唠叨,讓我多安排幾個子弟進入城堡。我也是昏了頭,才答應他們。”
“您放心,我回去後一定會讓那些人安分下來的,一切以男爵大人的意志為準。”
此時此刻,山迪才意識到自己的确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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