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心中警鈴大作,她可不相信杜夫人這樣的心機深沉的後宅女人,會有散買賣不散交情的認識,她能這樣做當然好,可對杜府沒有一點好處的事情,她怎麼肯?念頭一轉,就笑了一笑:“夫人這樣體諒,洛妍感激不盡,隻是……”她低頭歎了一聲:“我這些天也想明白了,三年來的種種,也不能怪二爺和袁姑娘,隻能說是我自作孽,我這幾天又讀了大燕聖皇的書,他說過一句話,‘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後種種譬如今日生’,覺得便如醍醐灌頂一般。想我洛妍,前事盡忘,可不就像死了一回?如今能在杜府過安穩的日子,已經是福氣,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又有什麼意思?難道多鬧一鬧,就能重新當回大燕的公主不成?至于和離,那原是和二爺話趕話的一時賭氣,别說聖上未必肯,就是肯了,難道我這樣的名聲還能嫁進比杜府更好的人家不成?”說着便凄然一笑:“夫人以後萬萬莫再叫我公主,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如今已是大燕的罪人,再也不是那金枝玉葉的公主了。”杜夫人心下一松,“幾天沒見,她倒是知道自己的份量了,不過這話還要多看看她怎麼做才知道是不是真心。”于是便道:“我的兒,你能這樣想是最好,隻是我聽說,你這半月都沒出院子,還是要多出來走動走動才好。”洛妍心裡微微一沉,這意思,卻是要她晨昏定省了?也罷,大燕那邊收到消息,再到有所行動,隻怕最少也要一兩個月,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拖上一段時間再說。拿定主意便笑了笑:“我是聽說以前自己經常惹得夫人和二爺生氣,索性就禁足在院子裡,也不讓這幾個丫頭出去,院外的事情一律不問。如果夫人不嫌我煩的話,少不得以後要天天去膩歪夫人——隻的,我那天便發誓為母妃念誦一個月的經,這才半個月……”杜夫人倒是知道,洛妍這些天常茹素(此時的大理以羊肉為主,洛妍是嘴刁的,南方的羊肉如何吃得?索性改成了吃素,因怕缺蛋白質,每天多吃些蛋羹、豆粥也就罷了),又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蘭葉桂華已是進不得她的屋子,卻也知道正屋裡一天要叫三回熱水——聽說燕人平日不愛洗澡,隻念佛時格外注意潔淨,可見念經這話倒是不虛。杜夫人要的隻是洛妍的态度,又不急這時間,于是便點點頭:“我原是怕你悶壞了,若是念經,再念半個月有什麼打緊?你這樣有孝心的好孩子,如今可是少見了。”洛妍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歪打正着,看杜夫人表情,知道自己已經過關,便微微一笑:“多謝夫人。”杜夫人卻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事,就是二郎……其實二郎是個長情的孩子,隻是性子太倔,以前你又沒摸準他的脾氣,生了幾次氣便越發生分起來,我如今是老了,真不想看你們好好的夫妻這樣賭氣下去。他以前是不知道你的好,我回去好好說她,妍兒你也莫生他的氣才好。”洛妍身子一僵,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我靠”,心思急轉之下,半響才道:“以前如何,我卻是不記得了,我現在看着好多人,都是陌生的。夫人每次都待我親厚,我便敢放肆一些,但二爺那次見我卻十分不高興,我雖然不敢生氣,卻也不知該如何待他,不如夫人教教我?”杜夫人心中微微不悅,但想想這事情也不能逼她——兒子每次看見慕容洛妍那表情自己又不是沒見過,也罷,看來這事首先還要從二郎那裡着手。如果兩人真的好了,就算有什麼傳言,便都不攻自破。想到這裡,便拍了拍洛妍的手:“好孩子,都是他不對,母親幫你教訓他,可有一條,他若知錯了,你也要給他改過的機會才好。”洛妍身上忍不住發麻,心裡狠狠道:“放心,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家二郎沒心情來改這個過!”面上卻不好意思的一笑,偏過了頭去。杜夫人呵呵一笑,又道:“聽你院裡的管事媳婦說,你想自己花錢買個廚娘,我一直幫你留意着呢,你放心,定給你挑個好的。”說着便起身慢慢往外走,洛妍忙站了起來,一直送到落雲院外才罷。這次杜夫人卻沒有食言,沒過兩天,杜繁家的就帶了個廚娘過來,說是夫人好容易在人牙子那裡找到了會做大燕飯食的廚娘,以前做過酒樓的,手藝再好不過。洛妍沒做聲,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青青,隻見她的眼裡蓦地閃過一道精光。傳說中的古代地下工作者院子裡低眉順眼的站着一個中年婦人,相貌平常,粗手大腳,卻收拾得十分幹淨,洛妍仔細看了兩眼,如論如何也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但見青青已微微的點頭,便點了點道:“多謝夫人費心。”青青便上去問了她的名字、年紀,哪幾樣菜式拿手,帶她去了廚房。回頭到正屋放下門簾,臉上已是禁不住的興奮。梅子便忙拿了個帕子,坐在門外廊上繡了起來,天珠和小蒙也退到了外屋。洛妍也按捺不住,低聲問青青:“真是我們的人?”青青點頭:“不但是我們的人,還是高手!”洛妍眨着眼睛使勁回想,那掉人堆裡找不出來的平常婦人,真就是傳說中的古代地下工作者,還是高手?青青見她滿臉好奇,自己撐不住也笑了:“公主自然看不出來,我剛才跟她去廚房的時候,特意試了試,她的身手隻怕比我要高出十倍。就一條,我這樣的,會功夫的人留神都能看出我練過,她竟可以做到外面一點不露!不愧是灰鴿!”“什麼灰鴿?”洛妍更好奇了。青青就笑:“我們這些護衛都叫暗衛,其實還分兩種,一種是混在侍衛丫頭們裡随身保護皇室大臣的,一種卻是暗地裡潛在各處,平常什麼人都有,有緊急情況了才會出手,他們才是暗衛裡的精華;太宗皇帝原來給兩撥人都起了個怪名字,叫什麼克格勃、摩薩德,後來才改成黑鷹和灰鴿,我算是黑鷹的人,這方大娘就是灰鴿,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灰鴿裡的人!”克格勃?摩薩德?洛妍默默在心裡問候了一句慕容晖的祖母,隐隐又覺得有些不對頭,想了想才問:“聽你的意思,灰鴿平常隻插手大事,不會随身保護人?”青青一怔,半響才道:“的确是這麼說的,不過以前我也沒見過他們的人,原來說安排進來人,我想着多半是普通的鹞子,最多也是黑鷹,剛那方大娘做出手勢的時候,我都驚着了。按說她其實不必表明灰鴿身份的,隻是她說情況特殊,以後的事情我們必須聽她安排,所以一上來就告訴我了。”洛妍皺眉:“可說了是什麼事情沒有?”青青搖頭。洛妍沉默了一會,方問道:“那誰有權利調動灰鴿?”青青微一思索,臉上突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公主想得不錯!隻怕是陛下!我記得教頭曾經說過一句,灰鴿隻聽陛下和局長大人的!”局長?中情局?國安局?算了,先别管它!重要的是:難道說她的皇帝老爸已經原諒她,着手安排了?洛妍一邊心頭雀躍,一邊又覺得有些不大可能:從上次遞出消息到現在也就十幾天,快馬十天内自然可以從金陵到上京跑一個來回,但不還要安排策劃行動的時間麼?忍不住就道:“不可能這麼快吧?”青青便笑:“我們用的藍鴿,從金陵到上京隻要兩天。”洛妍心裡忍不住湧上一陣激動,問道:“那你快幫我問問,這是不是父皇的意思?”青青卻搖了搖頭:“公主有所不知,這樣的問題她不說,我是絕對不能問的,就算是您去問,她也不會回答。”洛妍頓時頹了下去,歎了兩聲,又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心裡又喜,又怕是空歡喜,半天才想起來問:“既然說我們都要聽她,那她有什麼安排沒有?”青青搖頭:“她說暫時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按原來說的呆在這院子裡就好,外面的事情都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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