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心中便大奇:“這莫不便是吃花酒?還吃到自己家裡,老婆們面前?”正在納悶,卻聽高林月跟飛霜道:“如此良辰美景,我們也尋個什麼來玩才好。”聲音雖輕,大家卻都聽到了,飛霜忙點頭稱好,洛妍心中忍不住就“靠!”了一聲:說了一下午廢話,好容易能坐下安靜吃飯了,看這樣子,莫不是還要作詩?!良辰美景斷情天高夫人擡頭看了洛妍一眼,轉頭才笑道:“你們倆個孩子想玩什麼自己玩去,我們卻不陪你們瘋。”洛妍這才心下一松,頭一次覺得高夫人雖然很是善于選擇性失憶,但終究是個體貼人——洛妍原是學中文出身,雖然慕容晖那個沒臉沒皮的家夥把宋代後的名詩名詞抄了個遍,連飛公主都留下過幾首“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之類的“名作”,但她若真要對付,肚裡還是有些存貨的。隻是抄襲這東西,技術難度不高,心理壓力太大啊!一時飯畢,洛妍一直豎着耳朵聽着那邊的動靜,想到那些女人就是後來的秦淮名妓的祖師,不由又有些好奇,又有些擔心——萬一她們調戲了澹台那塊石頭怎麼辦?他可是今天的主客!說不定還能撈到一行首花魁坐大腿上,想着想着,不由心裡默默的浸出一缸醋來。眼見重新上了茶,飛霜和林月坐到窗邊說起了悄悄話,高夫人與杜夫人也在交頭接耳,一時無人注意她,洛妍便站了起來,想到外面走走——省得那邊的歌聲笑聲不斷傳到耳邊,聽得她隻想殺過去把那個男人拎出來!杜府的丫頭們此時卻多在另外一屋,洛妍身邊隻跟了一個天珠,兩人便不聲不響的出了門,洛妍找了條石子路,慢慢走到院外湖邊的一個小亭子裡,亭旁還有個假山,恰恰遮住了那邊的景色,隐隐隻有些絲竹之聲傳來。洛妍心中煩悶,忍不住問道:“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愛這左擁右抱、喝小酒聽小曲的調調?”天珠還未搭言,卻聽假山後有人答:“誰說男人都喜歡?我就不喜歡!”洛妍不由吓了一跳,天珠也走上來兩步,隻見假山後轉出一人,青袍緩帶,正是杜宇辰。燈光之下看去,愈顯得面如冠玉,劍眉朱唇,隻是眼神微微迷離,卻是有些醉了。洛妍拍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笑道:“不喜歡就不喜歡,說那麼大聲做什麼?你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麼?”杜宇辰慢慢走上亭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洛妍,洛妍剛放到肚子裡的心不由又懸了起來,勉強笑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臉上可是長出了朵花?”杜宇辰呵呵一笑,随便坐在亭中的石凳上,一手微微扶頭,卻依然眯着眼睛看着洛妍,那姿态倒真有種說不出的風流潇灑。洛妍心中便忍不住贊了一聲:好風騷的pose!卻聽杜宇辰輕輕笑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忘記不想記得的事?”洛妍一怔,想了想,不由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天珠默默的退到了亭外。杜宇辰閉上眼睛,歎道:“那你為什麼可以把這三年的事情,說忘記就全忘記了?”洛妍隻覺得這語氣裡有種說不出的幽怨,頓時全身發毛,好容易才想起這事兒的“官方說法”,隻能呵呵傻笑兩聲:“二爺莫開玩笑,我、我不過是摔到了頭。”杜宇辰也低頭呵呵的笑:“那你也讓我摔一跤可好,讓我把這兩個月的事情都忘掉,這樣我也不必去想,如果我早點做些什麼會不會就不一樣?你會不會就能留下……”洛妍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一直以來,她都當杜宇辰是别人家男人,雖然美色可餐,卻跟她沒有一毛錢關系……他不是一直很愛袁敏兒麼?為什麼會說這話?他是喝醉了,還是……被杜鋒穿越附體了?她忍不住走上兩步,想摸摸這醉美男是不是在發燒,想想又趕緊收回了手,半響才蹑手蹑腳轉身就想離開。剛剛走出一步,她隻覺手腕一緊,卻是被杜宇辰一把攥住,洛妍忙道:“二爺您松手,您抓錯人了。”杜宇辰卻坐直了身子,盯着洛妍道:“我沒有抓錯人,我隻想問你一句,你是真的忘記這幾年的事情了?還是恨我以前待你不好?”洛妍掙了掙,沒掙開他的手指。看着杜宇辰的眼睛,慢慢意識到他可能并不是說醉話,不由闆起臉道:“你放開,我就告訴你。”杜宇辰慢慢松開手,眼神也漸漸清明。洛妍退遠一步,認真的看着他,心裡忍不住升起熟悉的感慨:多好看的一個男人啊,可惜卻不是我那杯茶。而且這一世的他還更麻煩,都有老婆有孩子了……隻是,他怎麼會看上我?是什麼時候看上的?難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現在就是他摸不到的那一個了,所以顯得比較可惜?思量半響,洛妍才把那點虛榮心得到滿足的飄然壓了下去——有美男傾心的感覺當然不錯,但自由可貴,何必惹這麻煩?還是實話實說的好,于是正色道:“二爺,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不記得這三年的事情了,要說到怨恨,剛剛聽到天珠她們說起這三年的經曆時的确有一點,但如今,我卻隻有感激。”杜宇辰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洛妍隻好繼續解釋:“我這三年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二爺你是性情中人,不喜歡我就是不喜歡我,并沒有……沒有去過我那裡;所以今日,我才有機會回到大燕去,重新開始。”杜宇辰忍不住掩面慘笑,世上最諷刺之事大概莫過于此,他反複思量、鼓足勇氣才能确定,自己的确已經喜歡上了這位妻子,她卻跟他說,我謝謝你,因為你沒有碰過我,所以我還可以嫁給别人!隻是既然如此,他索性擡起頭一笑:“多謝你告訴我實情,隻是我還想知道,三年之前,你向皇上請求之時,就已如此?就從不曾真心悅我?如果這三年我對你好一些,你清醒之後,是不是更會懷恨?”洛妍沉默良久,長歎了一聲:“我不知道。或許這世上的确曾經有一個叫慕容洛妍的女子,悅你戀你,思你慕你,但那個慕容洛妍已經死了,她不是我。說到若是你對我好些,我醒來之日,已真的成了你的妻子,後半生再也出不了杜府那個天地,隻能與别的女人一起伺奉你,我想我也能活下去,隻是,大概永遠不會快活罷了。”杜宇辰慘然一笑,點了點頭:“是我妄想了,你若還是以前那樣子,我自然依舊嫌棄你;你變成這樣之後……卻又看不上我了!”洛妍看着他慘然的神情,心裡也不忍起來,便搖頭正色道:“我不是看不上你,你是江南美玉,才華氣度天下無雙,又是真君子;隻是,你已經有你的娘子、孩子,我慕容洛妍是最小氣自私不過的女人,又怎麼會去要别人的東西!二爺當知,各人自有緣法,袁敏兒與你琴瑟和諧,對你又是癡心一片,與其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杜宇辰怔怔的看着洛妍,半響,喃喃念道:“不如憐取眼前人,不如憐取眼前人……”突然淡淡一笑:“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說着,搖搖晃晃起身,慢慢走出亭子。洛妍長出一口氣,走到另外一隻石凳上坐下,天珠走了進來,輕聲問:“我們該回去了。”洛妍擺手道:“讓我再一個人坐一會兒。”她現在心裡亂糟糟的,翻來覆去隻是想:男人真的就喜歡到不了手的女人?那澹台揚飛他以前待那個驕縱任性的我那麼好,是不是也是因為那時的我不喜歡他?我若對他好了,他會不會反而就不會把我放在心裡了?思來想來,不由愁腸百結,隻覺得一顆心空落落的沒個着處,洛妍忍不住往石桌上一伏,把頭埋在了胳膊裡。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道:“夜深石寒,你身子剛好,當心些。”洛妍蓦地擡頭,澹台揚飛不知何時已坐在石桌對面,就是剛才杜宇辰坐過的地方,熟悉的冷峻面孔上,卻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洛妍頓時覺得自己衣服有些皺了,頭發又有點亂,表情說不定還很傻,半響,才磕磕巴巴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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