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所有食雜店最忙碌的時候。
放暑假時,青青曾試圖去食雜店應聘過兼職,不過得到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不招人”,可到了冬天就不一樣了,也許是年關将近的緣故,大一點兒的店鋪都在招人,水果店、飯店、商場。
在去這家食雜店打工前,青青其實已經去飯店應聘過了,老闆也答應讓她第二天來試工的,可出了門青青就後悔了,她有點兒怕店裡的那幾個服務員。
倒不是那幾個服務員欺負青青了,隻是她突然記起姐姐曾經告訴她的一些打工經曆,那種弱肉強食的争搶場景總是叫青青感到害怕和擔心。
盡管它隻是發生在别人身上,自己并不一定都會遇到,可這還是給了她不少心理壓力。
想了想,青青決定帶着弟弟去食雜店打工。
這家食雜店叫盛德,青青在沈陽坐公交時發現過好幾個同名字的店鋪,不知道是不是一家的。
盛德挺大的,裡面除了各種水果外,還經營着蔬菜、糧油、幹果之類的東西,青青和弟弟被分在不同的區域賣貨,青青負責賣水果,弟弟則負責賣雜貨。
這家店的老闆娘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模樣一般,天天梳着背頭,讓人看了有點兒别扭,不知是什麼原因,她走起路來總是一拐一拐的。
每天早上,老闆娘準時到水果店開門,卷簾門開啟後,她像變戲法似的将前一天收回來的零錢袋拿出來,一個一個地分給每個人。
零錢袋裡是三百塊錢,有五十的,也有十塊、二十塊的,但更多的是零散的錢,這是每個賣貨員在每天收工前留出來的底子,為的是第二天能直接賣貨,不至于沒法找零錢。
老闆娘每天都坐在店裡看店,一來是監督員工工作,二來也是負責調度的,比如說有顧客買了東西又不要了,但此時機器已經開了票,錢數已經進賬,這個時候就需要老闆娘出面簽字才行,否則晚上對賬時錢數對不上很麻煩的。
老闆娘每天到店後,必要到雜貨鋪抓些瓜子來吃,看起來她很愛吃瓜子,她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跟店裡的老員工八卦,無外乎東家長西家短的事,這些青青不感興趣,她也不愛說,所以就待在一邊不出聲。
水果店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從中午開始的。
但青青的老闆要求店員每天八點到店,他們這裡供應三餐和住宿,一個月1700塊,不過青青和弟弟有住的地方,所以他們隻在店裡吃三餐就夠了。
店裡有個負責做飯的大嬸,人看着很不錯,青青和她聊過幾次,覺得她性格挺和善的,不過大家的分工不同,所以也沒多少時間在一起閑聊。
有一次,青青問大嬸:“你做飯一個月掙多少錢?”
這本是一個隐私性的話題,按理是不該這樣冒失地問的,不過,青青來到這邊後,發現好多人對這樣的事并不那麼保密。
他們平時聚在一起時,總是愛打聽别人掙多少錢、家裡有幾口人之類的事,弄得她也不得不入鄉随俗。
大嬸說:“一個月1800,隻做兩餐就行,早餐不用我做,老闆自己拿饅頭,我給熱熱就行。”
青青來到盛德打工後,不止一次地看到老闆、老闆娘拿着裝饅頭的袋子過來,起先她隻是以為這是老闆自己帶的工作餐,聽了大嬸的話,她才明白,老闆這樣做的用意:省錢。
這家老闆倒挺會精打細算的。青青心裡想着。
最初,青青都是和弟弟在姐姐吃了早飯再過來的,後來為了省點兒糧食,他們就不在家吃飯了,早起洗漱後,直接到店裡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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