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王妃生了個女孩兒。光誠帝像是頭殚精竭力的老獅子,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連眼皮子都沒有擡,徹底絕了雄心壯志。秦王不知是否聽說了什麼,沒多久就病逝了,死前把靈婷扔出了阒都,然而她像是命中注定,又被香芸撿了回去。薛修卓才找到靈婷時,她舉止粗俗,已經十幾歲了。薛修卓想要把她拉回皇嗣的位置上,如果沒有剔骨的決心,是決計辦不到的事情。最初很難,她在香芸坊裡荒廢了太多的時光,要把那些多餘的痕迹擦抹掉,她自己若是不夠堅定,薛修卓即便有通天之力也做不了。可是靈婷竟然一步步把自己“糾正”了。她把那些粗鄙輕薄的東西一點點從自己身上刮掉,最初認得字不多,就徹夜苦讀,寫不好的筆畫,就沒日沒夜地練,她似乎是老天留給李氏江山的最後餘力,讓薛修卓在那頹敗的局勢裡,看到了細微的亮光。數月以前,潮濕的雨霧籠罩着合歡花,齊惠連在閣樓上回絕薛修卓的時候,靈婷正端坐在席上寫字。她寫字很用力,幾乎要把紙張寫破了。靈婷寫完了,側頭看着淅淅瀝瀝的雨。她看了許久,沒有表情。晚些薛修卓來陪靈婷用飯,她坐在下首,吃得很規矩。薛修卓講究食不語,他們用飯時從來不會講話。飯後他會考靈婷功課,這是一日内的頭等大事,靈婷要答得幹脆利落。薛修卓從不打罵她,卻比誰都要苛刻。“先生,”靈婷俯首時停頓片刻,說,“我要換先生了嗎?”薛修卓整理着冊子,漠然地說:“此事不該你考慮。”靈婷默然,她撐着身,聽着薛修卓站起身,往門邊走。她忽然側過臉,看着薛修卓,說:“因為我是個女人嗎?”薛修卓站定,轉回身,也看向靈婷。靈婷的眼睛不會躲閃,她的冷靜與薛修卓如出一轍。“我是個女人,”靈婷說,“如果新先生是為了這個緣由不肯教我,那麼我請求見他一面。”薛修卓又轉過了身,換着鞋。外邊的雨聲加大,他說:“不是,你與他沒有師生緣分罷了,我還會繼續教你。”“緣分是最不可将就的事情,聖師難求,我不願就此錯過一位先生,”靈婷撐着身,已經站了起來,“先生。”但是薛修卓沒有理會,也沒有回答。他掀了簾子,候在外邊的小厮連忙撐傘,他也不讓下人碰冊子,下了階就走了。靈婷站在原地,透過那簾子的空隙,看見薛修卓晃了幾下,便消失在雨中,她就知道這是薛修卓無聲的拒絕。不論别的人如何評價薛修卓,在靈婷眼裡,他溫和儒雅的面具下都是極端的冷靜,他甚至有一些自負,不會被人擺布,也很難聽進人言。靈婷隻能作罷,她坐回去,翻開薛修卓留下的策論,臨摹着薛修卓的字。可是她永遠也寫不像,因為她不會圓潤地收斂,她的筆畫猶如鋼鋒,從來不會繞彎子。數月以後,酷熱的烈日暴曬着玉龍台,那裡密密麻麻地跪着朝臣,是以海良宜為首的寒門官員。六月以後,韓丞帶回了來自他本家的男孩兒,并且聲稱此子是李氏遺脈。海良宜的病情在姚溫玉的悉心照料下有所回轉,他上朝的程麼?”海良宜渾身冒汗,他有些胸悶,便歇了口氣,才說:“我們重理宗譜,尋到了前頭燕王庶孫次子仍在槐州,這是有迹可循的李氏血脈。依照規矩,如今的儲君人選,非他莫屬。”“燕王是萬宣年的槐州王,嫡系戰死落霞關,往下推的庶系皆是旁支,細算起來,如何能稱為李氏血脈?燕王庶孫次子已經年近古稀,如何還能主政?”韓丞一哂,“況且這路途遙遠,崎岖颠簸,這樣折騰他,他又如何能受得住?元輔,此事根本無法細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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