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儀安視角)
我仿佛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裡面有哭有笑,但一覺醒來連其中的名字都模糊不可聞。
唯一記得的是,戴慕晴問我,你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什麼呢?無非是他容貌氣質足夠優秀,進而通過這副外表去探索他的内在,被他的強大吸引、再在他的回應中漸漸沉淪。
我不禁對自己問:這病入膏肓的愛意,到底愛的是遊子卿,還是他包裝至極的愛呢?
他有時冷漠的像個旁觀者,把我的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闡述我的所作所為,然後得出他的結論,不着情感的結論。
明明參與了我的全部人生,卻可以對我置身事外。
一切……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不管是對我的深情還是特别亦或者是獨一份的好,都不過是為了目的的手段而已。
所以啊,顧儀安……你該走出來了……
……
求求你了,走出來……
……
……
(第三視角)
在落入險境時,顧儀安會習慣以攻擊的姿态進行自我保護。
對未知與危險亮起鋒芒,把恐懼溶于刀尖之上,紮進敵人的胸膛以此來将自己的膽怯轉移驅逐。
這份對自我的過度保護來自遊子卿曾經的教導。
為了讓她不成為被人當槍使的尊者,遊子卿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全部手段。
自我、主觀、明事理、知善惡。執着且利己。
在她心性大崩、走火入魔命懸一線後的大病初愈之時,所謂“真相”與“事實”必須是她自己所查才是“正确的”。
經遊子卿之口所解釋出的緣由,她一個字都不會信。
事之後,在潛意識中,顧儀安認為自己的情感受到了背棄,依照習慣,她會以攻擊的姿态進行自我保護。
可她從沒有意識到過,那份傾注此生情感的愛意到底多麼無可撼動,遊子卿在她心中的重量近乎等同于她的全部。
遊子卿的過分在乎阻攔她的“攻擊”。
這種兩相矛盾情況下,隻有全盤否定掉遊子卿對她的所有,才可以将她的自我保護釋放。
可這份情感對于顧儀安來說太過于重要,哪怕她在竭盡全力、全盤否定掉遊子卿對她的愛,也不足說服她自己完全放下。
那些情感餘燼無從散去。
事已。
顧儀安無法解脫。
以上這些,遊子卿可能是明白的。
至少在顧儀安逼迫自己放下之時,他沒有做任何辯解或阻攔。
對于刻意疏遠又旁敲側擊問起過往半神的顧儀安,遊子卿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将自己知曉的清疏、寸蕪等人盡數告知。
顧儀安的沉默越來越多,一颦一笑也顯得沉重。
漫長的時光将遙遠的真相掩埋的不見痕迹,除了活着在對弈之人,無人可以窺探往昔全貌。
以遊子卿的城府,自不會被她套出她真正想知道的東西。
他一直知道,顧儀安隻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算計,亦無法認同她掙紮不已的命數,其實是他與清疏的博弈産物。
既定的前路太窄,無法容納她與自己并肩。
這條充滿謊言欺瞞的路滿是荊棘,比起天道命數阻隔更勝,從棋局布下的最初,或許就注定了無法長久。
既然如此,将錯就錯也不失為一種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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