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裡,氣氛陡然變得十分僵冷。
“我隻問了一句,這就算鬧?”
宋美芝搖頭,嘴角露出苦笑,“當年,若非他們突然出車禍身亡,恐怕你要将那個女人扶正吧。然後,再把我和慎行趕出去。”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霍震業來了氣,“都幾點了,還不睡覺,扯東扯西有什麼意思。”
“我難道說錯了嗎?”
宋美芝卸下往日的溫和,露出犀利的一面。
“可惜啊,他們沒有那個福氣。”
“夠了!”霍震業臉色鐵青,“逝者已矣,你說這種話,未免太不尊重人。”
宋美芝冷笑,“你和我談尊重?如果你尊重我,當年也不會搞出一個私生子出來!”
“啪!”
床頭櫃上的茶杯被打翻。
霍震業下床,把枕頭拿出來,“我去客房睡。”
宋美芝把燈打開,雙手抱胸,卻又是恢複平靜,“你給我站住!”
“我和你都這把年紀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但是今晚的事情,你不覺得很蹊跷嗎?我真的懷疑,當年被抓進牢裡的那個男人,隻是替死鬼,如今,他們又卷土重來,先從兒媳婦這裡開始下手,再漸漸往慎行身上伸。”
“你想象力真豐富。”霍震業不耐煩。
“他們方家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還有誰在?你說說看?”
這倒是,宋美芝又沉默了。
霍震業想了想,還是把枕頭放回來,“我知道過去,我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畢竟過去那麼久,我們都是快當爺爺奶奶的人了,能不能别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我隻是擔心兒子。”宋美芝歎了口氣,見丈夫重新躺下,沒有要與自己探讨的意思,也便閉上嘴巴不再說了。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
雖然睡的晚,但第二天,溫阮還是很早就醒了。
來到樓下,一片靜悄悄的。
溫阮估計大家都在補覺,沒想太多,走進餐廳裡吃早飯。
吃完早飯,她看了眼時間,七點半。
不想上樓叫人,溫阮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溫阮現在聽到這道聲音就來氣,踩着拖鞋直接上樓找他,連門都沒敲,粗魯的走了進去。
“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房間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溫阮走到窗前,把密不透風的窗簾拉開,夏日清晨刺眼的陽光,頓時鋪滿了整個房間。
大床上,霍慎行側躺着,一動不動。
溫阮好想拿個喇叭過來,對着他耳朵吹,上前幾步,“昨晚說好了的,今天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你怎麼還不起來?民政局八點半上班,我們早點去,免得排隊。”
她說完,等了一陣,然而霍慎行毫無反應。
溫阮不耐煩起來,拔高音量,“耳朵聾了?”
還是沒有反應。
霍慎行好像一尊已經凍住的雕塑。
溫阮皺眉,直接将被子掀開,“霍,慎,行。”
霍慎行這才給出一點反應,眉心輕輕蹙起來,聲音暗啞低沉,“你幹什麼?”
“起床,去民政局。”溫阮言簡意赅。
“去什麼民政局?”霍慎行喉口溢出微弱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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