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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妄手指捏上她睡衣領子，不緊不慢地幫她把扣子一顆顆系上了：“我沒什麼錢，但這麼多年也沒怎麼花，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再加上最近投了個俱樂部還可以，婚房錢倒是賺出來了，就是可能得小點兒。你要是覺得行，看什麼時候合适，我去跟孟叔談談，咱倆領個證。”陳妄頓了頓，手指停在領口，往前拉了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嫁給我，要麼？”他話說完的瞬間。孟嬰甯眼淚毫無預兆地啪嗒一下落下來。連表情都是呆的，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像個小傻子似的看着他，在反應過來以前眼睛就紅了。孟嬰甯覺得自己可太丢人了，慌亂地低垂下頭，擡手抹了一把眼睛。陳妄歎了口氣：“怎麼了這就，不想嫁？”孟嬰甯搖了搖頭，耷拉着腦袋：“我就是沒想過。”她抹着眼淚含含糊糊地說：“我以前都不敢想喜歡的人能喜歡我。”更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很認真地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先喜歡的那一個，暗戀的那一個本來就是要卑微一些的。孟嬰甯不在乎這個，他現在喜歡她，能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開心。陳妄：“傻麼你，有什麼不敢想的。”“因為，”孟嬰甯吸了吸鼻子，“因為我以前喜歡你的時候你就隻把我當妹妹那樣的。”陳妄笑了笑：“妹妹啊。”“妹妹我會想着你愛吃學個破派學了好幾天麼？妹妹我會為了讓你給我送瓶水絞盡腦汁的跟你講條件麼？”“你被欺負了來找的誰？有男生追你的時候誰給你趕跑的？數學考試沒考好哭着敲我家門，老子孟嬰甯整個人處于一種完全混亂的狀态之中。本來以為這個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你暗戀的青梅竹馬也能喜歡上你，直到你聽着他的意思，好像還不止這樣。雖然沒有明确說出來，但是就算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八成能聽出來陳妄這話裡的另一層意思了。——我也挺喜歡你的，不是青梅竹馬那種喜歡，不是鄰居家的哥哥看小妹妹的那種喜歡。而剩下的那兩成聽不懂，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沒反應過來。孟嬰甯也不知道自己反應沒反應過來，跟個小呆子似的看着陳妄，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男人都是騙子，你明明喜歡大波浪。想到這一點，孟嬰甯從一片混亂之中回過神來：“你還有幾個妹妹？”“……”這反應有點出乎意料。陳妄：“嗯？”陳妄好笑地看着她：“重點在我有幾個妹妹上？”“那在什麼上？”孟嬰甯說，“你們男人說得一套一套的，聽着都很好聽的，其實這一套說辭已經不知道用在多少個小姑娘身上了吧？”孟嬰甯繼續道：“你的妹妹們是不是全是大波浪？”小姑娘長發淩亂坐在床上，表親有些哀怨。“你為什麼一直在意大波浪？”陳妄問，“你喜歡？”孟嬰甯不知道這人為什麼能這麼一臉無辜的問出這個問題：“我喜歡什麼？難道不是你喜歡？”陳妄揚眉：“你又聽誰說的我喜歡了？”“你自己說的！”孟嬰甯聲音拔高了一點兒，瞪着他，“你高中的時候說過，我都聽見了！你這人怎麼還耍賴呀？”陳妄“啧”了一聲，往前探了探身：“老子到底什麼時候說過喜歡這種的，我剛才說得不夠明白？”孟嬰甯看着他，沒說話。陳妄耐心等了一會兒。孟嬰甯忽而低垂下頭，小聲說：“挺明白的，我就是有點兒不敢相信，因為你這個很突然呀。”陳妄：“哪裡突然了。”“就是很突然，”孟嬰甯擡起頭來，“因為你以前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啊，連喜歡我都沒說過。”“你那會兒不是他媽小嗎？”陳妄擰着眉，歎了口氣，“我他媽哪能想到我能喜歡上個小屁孩，真說出來了你不得把我當變态？”孟嬰甯看了他好半天，沒說話，然後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來了。陳妄眯了下眼，表情看上去有些危險。孟嬰甯現在不太怕他這個，完全沒有被吓住，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笑容來。孟嬰甯手撐着床面，眼睛笑得彎彎的看着他：“那你從小就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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