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你先回家住?回叔叔阿姨那邊兒。”陳妄說。孟嬰甯有些沒反應過來。“我可能要走一趟。”陳妄說。孟嬰甯垂手,抿了抿唇:“是關于之前那個……”“嗯,”陳妄說,“可能要走幾天,去一趟岑北,也就幾天。這邊陸之州會看着,上下班他也會接送你。”孟嬰甯沒說話,眼神裡帶着一點兒不易察覺的抗拒。她完全不想讓陳妄走,但這話不能說,她也不能表現出來擔心什麼的,因為這事兒沒有别的辦法。實在不是她撒撒嬌,或者任性一下就可以的事情。客廳裡一時間沒人說話,一片有點壓抑的沉默。半晌,孟嬰甯長長吐氣,鼓了一下嘴巴,語氣故意放得很輕松:“那你要快點回來,不然我就戴着你的戒指跟别的男人跑了。”陳妄好半天沒說話,忽而側身,擡手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孟嬰甯跨坐在他身上,勾住他的脖頸,順從地貼上去,很纏綿地吻他。喘息和微弱的水聲交織,空氣在升溫。小姑娘細白的手指迷迷糊糊地伸過來,被男人扣住手背摁住。孟嬰甯軟在他身上擡起頭來,淚眼朦胧地看着他小口喘氣,眼神有點茫然和不解。陳妄親了親她的唇,按着她的手,掌心灼熱:“不許找别的男人。”孟嬰甯手指縮了縮。男人呼吸滾燙,聲音低啞壓抑:“必須等我回來……”陳妄走的那天陳妄沒跟孟嬰甯說,孟嬰甯也沒提這事兒,兩個人非常有默契地閉口不談。陳妄早上把人送到公司轉頭接了林賀然送到機場。湯城老家在岑北的一個縣鄉,地處江南,還沒作為旅遊景點被開發,經濟雖然不發達但環境很好。越往南走體感溫度就越暖,南方的十一月和北方完全不同,空氣潮濕,涼得發粘。下了飛機以後轉大巴,三個小時後大巴車停在了一片荒涼的岑北公路路口,又滾着黑煙咕噜噜開走了。沿着路口往裡走,進了縣以後景色一點點發生變化,流水潺潺青山環岸,屋舍建築帶着水鄉特有的精緻古韻,和帝都老胡同沉澱下來的厚重曆史感截然不同的甯靜悠然。接連幾天陰雨連綿,泥土帶着潮濕的鹹腥味兒。“這兒的人防備心還都挺強的,不過混熟了知道你不是壞人也熱情,都打聽清楚了,湯城每年他哥忌日都會回來,往後山小吉坡那邊兒走,”林賀然學着當地人的口音說,“坐輪椅的一個小夥子,長得俊的咯。”“明天能不能快點兒來,我等着這小城兒等得花都謝了,我想回去,”林賀然一手拿着電話,手裡捧着盒飯蹲在臨時租來的小平房裡,嘴裡叼着雙筷子,滿臉絕望的看着飯盒裡的醬焖茄子,“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他們這邊兒連醬焖茄子都是甜的?這邊兒有沒有不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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