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進入那棟建築,花間坐在椅子上,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隻一雙眸子紅得驚人。
花間的手臂上纏着一條黑蛇,黑蛇張着嘴,吐露出猩紅色的蛇信,蛇信蜿蜒出彎曲的弧度。
眼神空洞,沒有半點波動,周身散出濃烈的死氣。
黑蛇似乎感受到殺氣,渾身鱗片幾乎炸起,但很快便又安靜下去,它害怕花間。
花間盯着黑蛇,在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中,黑蛇出嗚咽聲,想要逃離,蛇身僵硬,卻定在了原地。
良久,花間緩緩閉上眼睛,他又睜開眼睛,雙眼恢複清明,眼底的紫色褪去,露出純粹的紅。
他直直地看向an所在的方向。
an心一驚,離開原地,躲藏在暗處。
花間依然看着原來的地方,那裡正對着大門,他從镂刻了古怪花紋的椅子上起來,黑蛇找着了逃跑的機會,瞬間溜入黑暗中。
他緩步朝大門走去,黑色長袍無風自鼓,獵獵作響。
此後的日月,花間在住所旁開辟了一個空間,他在這裡親手建造了一棟别墅,别墅旁栽了一棵槐樹,槐樹右側打了一口枯井。
an環顧這個空間,陰森森的别墅、樹葉耷拉的槐樹、以及似乎下一刻就會突然冒出什麼來的枯井,他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
他苦苦思索着,為什麼會感到熟悉。
惡魔領主曼特裘前來拜訪現任諸眠,由于這個空間就位于花間住所近旁,且花間總是位于此,曼特裘徑直找到這裡。
“您為什麼要建造一個這樣……”曼特裘揣摩着措辭,“不詳的别墅?是當作刑房嗎?”
an聽言,刑房兩字确實符合這棟兩層别墅,鐵網包圍了窗子、四面牆壁,整個别墅呈現灰色偏黑色的色調,就像是拿來懲戒罪人的場所。
這裡的空氣充滿了腐敗和血腥味,讓人窒息。
花間卻意味不明地笑了:“不是刑房,是囚房。”
“它有一個名字,”花間想了想,“叫樓屋。”
“樓屋”兩字一入an耳中,一些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畫面逐漸清晰。
他終于明白感到此地熟悉的原因。
在教皇時代,他在某一天做了五個夢。
第一個夢,他夢見一棵挂着斷手的槐樹,夢中的槐樹和眼前的槐樹給他的驚懼之感一模一樣。
第二個夢,他夢到他站在那棵槐樹下,樹的左側是那棟陰森森的屋子,樹的右側有一口枯井。那屋子正是花間口中的樓屋,枯井正是槐樹旁的枯井。
第三個夢,他夢到惡鬼纏繞他的身體,他被迫承歡,難以逃離。
第四個夢,他夢到他在跑,身後有惡鬼追他,但無論他怎麼跑,惡鬼都能抓住他。
第五個夢,他夢見他站在一個金色的籠子裡,正抓着欄杆,試圖破壞限制他自由的籠子。
夢中的惡鬼是誰?
an不自覺地離花間越來越遠。
惡鬼是花間。
五個夢都生在樓屋。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做關于樓屋的夢,明明那個時候,花間根本沒有建造樓屋,甚至時隔了數不清的歲月,樓屋才建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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