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應飛揚出現,黑松道人便對他心生戒備,但也隻是戒備而已,并非就怕了他。他無法化解越蒼穹的劍意,卻被應飛揚做到了,并不意味着他不及應飛揚,便如一道算題難住了翰林院的學士,卻恰巧被一個年歲不大的童生解開一樣,并不能因此就說童生的學識超過翰林院學士。
真要比鬥起來,拼得是劍法,也拼根基,經驗,黑松道人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一個少年人。卻哪知應飛揚态度更是嚣狂,竟在他眼皮子底下看起了他的劍訣,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
黑松道人心生惱怒,道:“小子想裝腔作勢,也要能接下我這一劍再說。”說罷,剛猛強硬的劍氣挾裹這幽幽寒氣爆射而來,所經之處,霜結冰覆,音爆連連。
應飛揚穩坐樹上,如若未見,卻見一道青色霞光在他前頭凝結成盾,青霞間蘊藏變化萬端的勁力,将劍氣分化,消解。
同時另一道霞光反守為攻,化作一個巨大掌印,掌印飄忽,若有若無,直襲黑松道人,黑松道人心頭一驚,隻顧着應飛揚了,卻沒想到魚伯約仍有還手之力。
他卻不知《流霞神功》能得劍皇一聲贊許,自然卻有超凡之處,這真氣雖論剛猛雄渾,淩厲霸道皆有不足,卻勝在回氣迅速,後勁綿長,便如所命名的流霞一般,能無中生有,無衰無竭。
強弩之末,還敢頑抗。”黑松隻驚了半瞬,但他眼光何其老道,轉瞬便知流霞神功縱然神妙,魚伯符這片刻功夫又能回得幾分氣力,打定心思,黑松道人劍光再閃,毫無花巧的直轟而去,劍氣勢如破竹的将掌印從中劈開,一招之内反守為攻。
魚伯約勉力擋下一劍,但劍光又緊随而至,連綿不絕,每一劍都厚重雄渾,擊得他氣血翻湧,心神激蕩,但饒是如此,魚伯約仍是抽出餘暇将襲向應飛揚的劍氣一并擋下。
應飛揚看在眼中,心中暗道:“黑松道人出手毫不留情,果非良善之輩,倒是這魚伯約頗為厚道,深處劣勢仍能分心替我擋招,不管是本性如此,還是有心将勝負賭在我身上,能說到做到,便不枉我替他出頭。”
應飛揚見狀,安定下來一心多用,一邊一目十行的看着《丹元劍訣》,一邊以指在樹幹上塗畫,還不是看向戰團兩眼。
而黑松道人此時已心生不耐,魚伯約已多處受傷,氣力越來越輕,看似隻差一口氣就會倒下,但,但這最後一口氣卻似怎麼也吐不完,久戰不下,唯恐再生變數,黑松道人決意不再分心理會應飛揚,先全力解決魚伯約,但見他口一張,一個雞卵似的澄黃金丹從他口中吐出。金丹脫口,他本就陰暗的面色也随之又黑了幾分。
卻見金丹滴溜溜的旋轉着,粲然光華自丹上向四面八方射去,日光一般光芒耀眼,純淨醇厚,周遭青霞遭這光線一照,便如霞光遭到正午烈陽驅趕,畏懼般的向四周散離。
而霞光一散,黑松道人劍光越急,數道劍氣趁機激射而來,每一劍都是勁力雄渾,絕無半點虛招。
魚伯約勉力将霞光聚集,勉力相擋,卻聞一聲輕爆,仍有數道劍氣沖破霞光迎面而來。
危急之時,星紀劍連劍帶鞘從天而降,豎插于地,劍雖未出鞘,一股銳利劍氣卻迸射而出,橫掃八方,将黑松道人的劍氣消弭無形。
而應飛揚翩然降下,足尖輕點了下劍尖,像走階梯一般落在地上,道:“魚兄,不好意思,這《丹元劍訣》委實精妙,說是半柱香時間,結果花了一炷香有餘,才勉強将上頭的招式破解。”
應飛揚嘴上雖是對《丹元劍訣》頗為推崇,但入了黑松道人耳中卻是刺耳至極,他所在的鐵仙觀雖隻是道門修真小派,但這《丹元劍訣》作為觀中絕學,豈是一個少年翻看片刻就能破解?照他這般說來,自己這半生修煉豈不成了一場笑話。
黑松道人怒極反笑,道:“大言不慚,你以為你是誰?宇文鋒?顧劍聲?還是越蒼穹?一會功夫就能找出《丹元劍訣》的破綻!”
應飛揚搖頭道:“《丹元劍訣》卻是不差,劍招本身的破綻,在下一時半會确實難以破解,但由你使出,破綻卻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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