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妹妹更需要知道。”華璎笑了笑,淡淡的,并沒有那種思念母親的憂郁,和得到母親消息的欣喜。
“你就不想她嗎?”爾朱繼續問道,華璎的态度多少讓他覺得有些意外。
“我知道仙子與家母親近,自然知道這事情來龍去脈,那也當知道,沒有我這個兒子,她會過得更舒心。”華璎此時方顯出一絲苦澀。
爾朱笑了。華钰果然沒有告訴他的孩子真相,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來此是想求仙姑一事。”華璎似乎不願意在關于信雲的話題上過多停留。爾朱想既然華钰未曾告訴他們真相,或許現在的情況已然是最好的狀态,便也不再都說,隻順着華璎的談話說下去。
“所求何事?”爾朱願想他無非是作為華钰的代表前來慰問,以示禮數周全。現在看來,前來拜訪隻是這個年輕人自己的主意。
“我想求仙姑将妹妹素楝帶走,最好能在大典之前。”華璎坦然道。他已經看出來眼前的這位前輩并不是那拐彎抹角之人,不如直說恐怕更能博得好感。
華璎的話讓爾朱大吃一驚。其實這也是她最初的想法。按照她爾朱林樰的性格,自然是不能讓華钰白白吉安這樣大的一個女孩兒的,但是畢竟她已經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那個隻知是非,不知世故的女孩兒了。她想到或許信雲是想讓這孩子與父親相認的,又或者這孩子本身也是渴望有個真正的父親的。爾朱擡頭正視華璎,這個年輕人為何有這樣的想法,她實在想不通。
“為何你要阻止你妹子與你父王相認呢?”她也直接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仙姑是坦率之人,那我也就直說了。”華璎也看着爾朱,并無一點畏縮之态,“仙子雖隻從那山門一路進來,但大概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我不願素楝被困于此,何況她并不和我一樣,從小長在妖界。她屬于更廣闊的天地。”他說完這話,略有沉吟,便又開口道,“還有一層,她若是成了這妖界的公主,那便再無可能見到母親了。”
爾朱聽完這番話,心裡頗不是滋味。她原本預料的是,這孩子是否是因為那女孩兒的回歸威脅到自己的位置,畢竟因着這麼些事情和這麼長時間的虧欠,華钰總會偏疼他妹妹些。可是,她錯怪了他。是的,她早該想到的,信雲的孩子,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呢?而華璎的話,何嘗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她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對眼前這孩子,又是欣賞,又是憐惜。
要是信雲在這裡,那該多好。她的孩子好好的長大了。
“那孩子叫素楝?是那兩個字?”她沉默了很久,卻也不得不說話,華璎好像是在等她的回複。
“是夙願的夙,念想的念嗎?”她又問道。曾幾何時,她和信雲曾經談論過關于孩子起名的事情,她依稀記得這個名字。
“并不是,是青女素娥,楝風花信。”他答道。
是了,那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時間出生,正是春盡夏來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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