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明一聲不吭的慢慢爬行,剛才那個神情肅穆的俊俏美男子,此時變成了可憐兮兮的小乞丐。
白榆抱着嬰兒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橘子看崔明實在吃力,就在後面托着一些石碑,讓崔明省些力氣。
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爬到半山腰,崔明累的臉色煞白,橘子也累夠嗆。
拿鍬挖坑時,崔明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橘子隻好撐着拿鍬開始挖,連翠微想幫忙,橘子堅決不讓,還是崔明緩了一會兒他來挖。
到底是男人,别看崔明像個白面書生似的,還是有些力氣的,橘子跟他換班挖了半個小時,一個一米見方的墓穴挖了出來。
崔明把小棺椁打開,白榆把嬰兒放裡,包着小紅被的小嬰兒就如睡着了一樣。
白榆又把了橘子的那件外衣拿過來,蓋在了小嬰兒的被子上。
連翠微說:“那是橘子的衣服,放裡不好吧?”
白榆:“那件衣服是孩子來到這個世上的第一件衣服,跟他來就跟他去吧,方儀,你不會忌諱吧。”
橘子:“要是怕忌諱,當初我就不會給他裹上,你想咋地就咋地吧。”
崔明皺着眉頭看看白榆,又看看橘子,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填完土放置石碑時,白榆沒讓橘子和連翠微動手,是她跟崔明一起弄的。
弄好之後,崔明跪在墳前扶着石碑低沉的說:“兒子,爸爸對不起你,你都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走了,爸爸傾盡後半生都無法贖夠對你的罪行,爸不祈求你能原諒我,隻求你沒有怨氣,來生做一個開心快樂幸福的人。”
說完,崔明抱着墓碑不停的低鳴,那種極度壓抑的哽咽直擊橘子的心靈,橘子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
不知道是剛看到嬰兒時,白榆的哭嚎把眼淚都流幹了,還是白榆心裡有氣,至始至終白榆都沒有哭,倒是連翠微哭的稀裡嘩啦的。
來到山底,橘子跟翠微剛要上車,白榆說:“我跟崔明還有事要辦,你倆找車自己回去吧。”
三個人都愣了,這山腳下連人家都沒有,去哪裡找車去?
崔明剛想說話,白榆怒視着他說:“你也想留在這?”,崔明隻好上車。
連翠微忍無可忍的問道:“白榆,你什麼意思?”
白榆:“我是為你們好。”
連翠微還想說話,橘子拉了她一下說:“她心情不好,别跟她一般見識。”
白榆上車關上車門毫不猶豫的走了。
橘子安慰連翠微:“算了,她心裡有火,沒地方洩,等她火出去了就沒事了。”
連翠微:“有火可以,可你看她幹的是人事嗎?你好好的活着呢,她就把你的衣服給埋進棺材裡了,不是在咒你嗎?”
橘子:“既然裹在嬰兒身上了,自然就算嬰兒的了,難道她不葬了我還能穿?”
連翠微:“不能穿可以扔了,也不能給埋進棺材裡啊?再說把我倆扔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這算什麼?你救了她倒成了她的仇人了?橘子,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做錯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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