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說道:“奴婢方才聽元元姐提起過,最近宮裡的炭火越來越少了,元元姐去内侍省催了好幾日,都沒有領到,還被冷嘲熱諷了一番。”
郝夢之思索道:“内侍省?有允德公公在,怎麼會領不到炭火呢?”落落說道:“這奴婢就不知了,元元姐也不敢跟你說,有些為難。”郝夢之心想:就不應該呀,雖然我前陣子出了事,宮裡的人都見風使舵避開了,可允德在那怎麼會領不到呢?
郝夢之說道:“無妨,待我明日親自去……阿嚏——去一趟内侍省吧,謝謝你先給各宮添點炭火,可别讓宮人受寒了。”落落說道:“好的,小主。”
休息了片刻,郝夢之來到庭院散步,見海棠拿着一罐藥膏進喜明的房間,又想起方才炭火之事,便也跟了進去,二人看到她,行禮道:“見過小主。”
郝夢之搓着手臂說道:“喜明,你這房間怎麼這麼冷?”海棠無奈道:“棠梨宮的炭火不夠用了,元元姐領不到,喜明這也就剩一點了。”郝夢之憤怒道:“豈有此理,内侍省怎麼能這樣!而且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海棠,你還是先去我殿裡挪些炭火過來給喜明,他現在養病可不能受寒。”
海棠猶豫道:“好的,小主。”喜明說道:“小主身體金貴,别為奴才擔心了。”郝夢之說道:“沒事,我身體這麼好,殿裡的炭火夠用了……阿嚏——”
第二天,郝夢之帶着落落來内侍省找允德公公,沒想到在禦花園外圍撞見了吳道子那胖乎乎的背影。落落輕聲說道:“小主你看,那不是……”郝夢之說道:“走,我們上前看看去。”
當她們走進石桌一看,發現吳道子正和對面的另一個老爺爺在一起作畫。郝夢之行禮道:“見過吳老先生,見過這位……大人。”吳道子轉身一看,發現是郝夢之,說道:“呦,是郝丫頭,跟我們就無需多禮了,快來評價老夫這畫如何呀?”
另一位老先生見她行禮,隻是面色平和的點了點頭,郝夢之說道:“吳老先生說笑了,夢之哪有資格評價呢,隻能是欣賞而已。”吳道子說道:“你就莫要謙虛了,你在我徒兒那留的什麼Q版畫樣稿,可是别具天賦。”
郝夢之臉紅道:“裴公子怎麼把那個給你看了?都是我一時興起亂畫的,不值一提。”那位老先生問道:“吳老,你剛才說的Q是何物?”吳道子笑道:“呵呵呵,這普天之下終于有你不知的了,那是一種将物象簡單化的畫法。”
郝夢之心想:怎麼這位老爺爺被吳道子說成無所不知的樣子?莫非是唐朝其他有名的學士?!老先生說道:“嗯?聽起來有些不同尋常,改日畫來瞧瞧。”吳道子說道:“好說,下次到卷耳居來,這玩意兒挺有趣的,定讓你大開眼界。”
郝夢之瞅了瞅石桌上的食盒,竟然是周旋平日給她送的那隻,郝夢之心想:就說旋旋最近都沒給我送吃的了,原來都被吳道子給訂走了呀。吳道子得意道:“丫頭,看完這幅畫有何高見呀?”
郝夢之說道:“這看似畫着長安的尋常百景,卻……”郝夢之發現在每一個細節上都有一個反常的行為,他是不是在暗諷百姓受罪?不能這麼回答,感覺會出事。老先生問道:“卻如何?”
郝夢之回答道:“缺少了皇宮!”老先生打趣問道:“為什麼需要皇宮?莫非百姓們欣欣向榮的生活不足以?”郝夢之回答道:“百姓生活的每一處都是社稷馬車的部件,而皇宮才是組成馬車的骨架。若沒有了皇宮,何以成車?”
老先生笑道:“呵呵呵,郝丫頭果然見解獨到。”吳道子說道:“我就說這姑娘不簡單吧,不然我徒兒也不會與她交情甚深。”一旁的七公也在伸懶腰道:“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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