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有說有笑,隻不過這鍋吃着吃着便冷了,吳道子不免有些皺眉頭,說道:“丫頭,這鍋都涼了,讓内侍在上點炭,老頭子還沒吃夠呢,诶,這殿裡也是,越吃越冷,趕緊把炭火點上,這老家夥要是受寒可了不得。”
郝夢之故作為難道:“這……是夢之招待不周,我鍋裡能用的好炭都在這鍋裡了。本來這鍋要一直用炭火熱着,鍋裡的吃完了,在涮些肉和菜吃……奈何宮裡着實沒有多少炭火,本想着這點能撐過晚膳,都是夢之的錯。”
說完,郝夢之便福身告罪,吳道子放下筷子,而太上皇卻不動聲色,默默的喝了一口湯。吳道子說道:“你好歹也是個嫔妃,輩分也不低,不至于這點炭都不夠吧?”
郝夢之無奈說道:“日前夢之得罪了貴人,長慶公公那邊對夢之就不怎麼待見。上個份例就變少了,陛下又不常來宮裡,這點事也不好麻煩皇後娘娘,所以……”
吳道子見她如此,轉了轉眼珠子,随即用手肘戳了戳太上皇,說道:“老頭子,這郝丫頭心善,這事又出在你家後院,你不會看着不管吧?”郝夢之内心暗笑:果然……
太上皇睨了吳道子一眼,從懷裡掏出巾帕擦了擦嘴,随即冷哼了一聲。太上皇拿着自己的拐杖敲了敲地面,郝夢之心下一顫,更是不敢起身,太上皇說道:“呵,所以你就來麻煩我這個老頭子?”
郝夢之在腦海裡飛快的想着說辭,正要開口不想有個内侍跑了進來,太上皇說道:“去,把長慶叫來。”那個内侍領了命忙不疊地便去了,郝夢之内心暗自松了一口氣。
太上皇說道:“這地都涼成這樣,還跪着做甚?傳出去還讓人非議我虐待後輩?”郝夢之欣喜起身,說道:“不敢不敢,是夢之招待不周,自是要請罪的。”吳道子翻白眼說道:“可惜了我今晚這頓飯,我才吃了四片肉。”
太上皇說道:“你就知道吃,都胖成這樣了,溫卿也不看着你點。”很快,二人就拌起嘴來,郝夢之和元元隻能在一旁忍着笑,很快長慶就被帶了過來。長慶慌忙行禮道:“奴才見過太上皇,不知您召奴才來是有何要緊事?”
太上皇問道:“聽郝丫頭說,你私自克扣了棠梨宮的份例?”長慶跪下,說道:“哎呦,奴才冤枉了,奴才哪敢做這樣的事啊?奴才向來秉公辦事,份例多少就是多少,哪裡敢克扣呢?您便是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貪污那一點兒半點兒的啊……”
吳道子問道:“哦?那郝丫頭宮裡的炭火怎麼就這麼點呢?”長慶看了看郝夢之,又委屈的看了吳道子一眼,做出不敢說話的模樣。太上皇說道:“有話便說。”長慶歎氣說道:“棠梨宮一向用度就大,最近也是來内侍省一直催領,但份例都是定死的,娘娘們用的炭總共就是那麼多,再要定是沒有的。”
太上皇皺眉說道:“郝丫頭,你說。”郝夢之眼眶發紅,說道:“夢之不敢欺瞞,但棠梨宮所領的炭火确實不足份例半數,今晚這炭……還是日前拿賞賜托人去換的,和夢之品級所用的炭是不能相比的,平日更隻能是用木炭取暖,唯有夢之在時,才敢點一些好炭,但也是緊巴巴的。”
元元跪下說道:“奴婢可以作證,小主前幾日還受了寒,多虧……”郝夢之連忙打斷,說道:“多虧發現了及時,也不知是不是會落下什麼病根。”郝夢之怕拉扯出裴溫卿,趕忙打斷她,而太上皇卻摸了摸自己的膝蓋,随即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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