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接下來的話,白霖都沒有聽清。
他心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在香水這條路上,他可能走不下去了……
失魂落魄地離開公司,看着前面堵得水洩不通的街道,白霖捏了捏眉心,拿出一根煙,剛要點燃,車窗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白霖本以為是疏通街道的警察,手中動作一頓,下意識轉頭看去,就看見車外站着一個女人,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雨幕中,一張精緻到惹眼的臉,甚至都有些不真實。
白霖一愣,随後手忙腳亂地打開車門:“您是沒地方躲雨嗎?這兒還在堵車,估計得等很久,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進車裡躲一下。”
男人聲音溫潤,不難聽出其中的善意,郁夢斐詫異地看了白霖一眼。
她這次就是特意來找白霖的,想從他身上入手,打林婉一個措手不及,隻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個這樣的人設。
不動聲色地壓下眸底的情緒,郁夢斐默不作聲地坐到汽車後座,将車門關好,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沒出聲。
“這雨下的真突然。”白霖将煙掐了,避免煙味繞到後座上的人,轉過頭,“您是在附近公司上班吧?這也不好打車,要不一會兒車隊散了,我搭您一程?”
郁夢斐聽見這話,搖了搖頭。
白霖頓了頓,随後一臉理解:“是我唐突了,不過女孩子在外面警覺點也好,那我……”
“我不在這附近上班。”郁夢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也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我是律師,我姓郁,是齊衍的辯護律師,如今來找你,白先生,你應該明白我是為了什麼。”
“我……”白霖面色一僵,低下頭,臉上倒是沒有什麼驚訝,“我明白。”
拿了人家的東西是要還的,他當然明白。
壓下心中的惆怅,白霖開口:“我的賬号如今在欣蘭手中攥着,我沒有辦法使用,所以澄清不了。但您要是想要錄音或者要其他的證據,我可以配合。”
他不是那種能吃人血饅頭的人,就算郁夢斐今天不來,過幾天,他也會去主動找她。
郁夢斐見過太多被戳破真相之後的惱羞成怒以及死不承認的人,倒是很少看見白霖這種心平氣和接受事實的。
微微思襯了一下,她繼續開口,“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我還以為你起碼會掙紮一下。”
“沒必要。”白霖搖了搖頭,下意識想點煙,但又想起來郁夢斐,再次将煙放了回去,一臉坦然,“技不如人,我認。我的方子比不上他,所以欣蘭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件事,我難辭其咎,如今有辦法補償,我自然會配合。”
那個香水方子他看過一眼,想法很大膽,也很有新意,可以看得出創造他的人的才華,或許幾年後,他能有比自己更大的成就。
欣蘭那款香水為他帶來了很多榮譽,是他一直渴望的東西,但那終究不屬于自己。他希望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但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光明去戕害一個無辜的人,這是他和林婉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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