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卑微,簡直與往日的霸氣不可同日而語。她,終究不過也是一界凡人!凡塵東家冷笑一聲,道:“起來吧。”輕飄飄地三個字,卻飽含了太多的鄙夷。胡顔站起身,背着花青染往裡走。凡塵東家攔在胡顔面前,道:“把他交給我,你走。”胡顔卻道:“我還給你一包珍寶,與上次一樣,你讓我也住一宿。”她哪裡放心将花青染交給他?他恨自己不死,對花青染又百般戲弄,讓花青染落他手中,怎麼有好?胡顔這麼想,好像是在懷疑凡塵東家。實則,她也是信他的。他收了她的銀子,幫她過了城門關卡。這一次,她主動提出要給他銀子,也是想與他兩不相欠。畢竟,将來是敵是友……呵,什麼是敵是友,定然是敵!看見她下跪之人,除了花青染,她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當然,這個任何人,指得便是凡塵東家!凡塵東家不愧是做生意的人,當即道:“好。”胡顔偷偷噓了一口氣,尾随在凡塵東家的身後,進了一間屋子。凡塵東家也不點蠟燭,轉身便走。胡顔将花青染放到床上,也沒點蠟燭。一是她能夜視,二是怕招來敵人。她摸了摸花青染的身體,隻覺得燙得吓人。而她自己,則是冷得直哆嗦。她站起身,在屋裡踱步一圈,然後直接拉開房門,要去尋凡塵東家。不想,那人竟就站在院子裡,仰頭着一頭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聽見開門的動靜,回頭看向胡顔。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轉開頭,仿佛他看見了隻是一陣風,透明、無形。胡顔耷拉着眼皮,站了一會,便一咬牙,向他走去,站在他的身側,道:“我需要一些滋養經脈,降溫的藥。”凡塵東家嗤笑道:“你拿什麼換?”胡顔道:“我再給你跪一個?!”說這話的時候,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然,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不過,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幹挺。凡塵東家毫不留情地罵了一句:“下賤!”:下賤!胡顔覺得,她一定不會因為這不痛不癢地兩個字而怎樣。她雖不是曲南一,但這臉皮那也是積年累月沉澱下來的厚實皮子,與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相比,簡直已經到了刀槍不入的境界。結果卻是,她的這張老臉有些挂不住,有種轉頭就走的沖動。凡塵東家看出她的不自然,便嘲諷道:“怎麼?這點兒辱罵就受不得?你如此金貴,又何必來求我?”胡顔發誓,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低三下四地去求一個商人,一個市儈、惡毒、低賤、醜陋、對自己充滿恨意的商人!可事實卻是如此,她也不得不低頭。胡顔很能看清楚形勢,知道自己從下跪的那一刻,便落了下風。不過,沒關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不會總落下風。雄鷹低飛,是為了翺翔九天!胡顔發現,人活久一點,最大的好處就是容易想得開。人生在世,百餘年,哪能事事如意?看得開,最重要。她是深吸一口氣,微揚着下巴,道:“說吧,你要什麼?”凡塵冷笑道:“好大的口氣!”胡顔道:“紅蓮教追、飛鴻殿搜,我若沒些本事,怎麼逃出升天,又虎落平陽?”虎落平陽被犬欺!凡塵東家知道胡顔在拐賣罵自己是狗,他突然變得憤怒,一把攥住胡顔的衣領,将她拖到自己面前,惡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咬牙道:“那你今晚,就給狗侍寝吧!想要換藥,就用自己的身體來換!”一把推開胡顔,仿佛她是很髒的東西,令他感覺到了厭惡與惡心。胡顔的心思急轉,手上卻在慢慢撫平領口的褶皺,用閑聊的語氣開口道:“好啊。”凡塵東家的身體一震,下意識地想要扭頭看胡顔,最終卻隻丢下兩個字:“下賤!”一甩衣袖,大步走了。胡顔喊道:“商人重諾!别忘了給我藥!”凡塵東家頭也不回,對胡顔的話置若罔聞。胡顔一轉身,摸索着尋到廚房,倒了碗熱水,端回到房間,用自己的嘴,一口一口喂花青染喝下。這時,大門處傳來咚咚咚地敲門聲,以及大聲呼喝:“開門!快開門!”凡塵東家急忙進了胡顔的屋子,對她道:“你走。”胡顔略一猶豫,點了點頭,當機立頓道:“好。”她快步出了房間,直接躍上房檐,隐身在樹影後,如同一隻烏龜,靜靜趴着不動。汗水,滴落落下。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疼。她這時才想起,自己的左肩膀被那假的大祭司開了一個血洞。她的僵屍血冷之症發作,減緩了血流的速度,倒也沒有讓她血流不止。不過,剛才在湖泊中沐浴,傷口定然得重新處理,否則大事不妙。眼下情況緊急,她也沒心思顧忌自己,屏息凝神,看着凡塵東家關上了房門。院子裡,門房一邊裹着衣服,一邊去開門,口中還問道:“誰啊?”門外大聲喝道:“飛鴻殿辦事,速速開門!”門房是本地人,自然知道飛鴻殿是何方神聖,當即腿一軟,忙将房門打開。一行四人快速走進後院。一名祭侍者詢問道:“夜裡可曾發現行蹤可疑之人?”門房弓着身子,臉沖着地,也不敢看這四人,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大人,沒……沒看見。”胡顔眼尖,發現此門房非彼門房。也是就是,給她開門的門房,不是眼前這個民房。四人不再詢問,而是挨個屋子探查一遍。不管屋裡住得是誰,也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直接闖入,然後手托一隻夜明珠,細看臉龐。一時間,整個後院的驚叫聲此起彼伏。待四人走向主屋,一腳踹開房門,掀開帷幔時,胡顔的呼吸随之一窒。她的手指開始發力,做好了偷襲的準備。若動手,必須一招緻命,不能給這四個人通風報喜的機會。若是以往,她勝算十足。可如今……她有些力不從心。當帷幔掀開,圍在床頭的四個人,卻發出了一聲鄙夷的嗤笑聲,然後一甩帷幔,轉身離去。帷幔落下的瞬間,胡顔看見,兩具男子的身體正糾纏在一起。裸……白條條……晃瞎人的眼。胡顔有些不淡定了。這是什麼情況?!誰上誰下?哦哦,不,不是,她不是要問這個問題,而是想問……為什麼?操咧!待那四人一離開,胡顔立刻翻身下了房檐,如同一隻無聲的貓兒,迅速溜進花青染的房間,一把掀開了帷幔。這是什麼心裡?鬼才知道!胡顔的動作快,凡塵東家的動作更快。他已經穿好衣袍,正在系腰間的帶子。四目相對,凡塵東家殺氣騰騰地橫了胡顔一眼,然後跳下床,穿上鞋子,大步走了出去。胡顔回眸看向花青染,發現他的頭被轉到,面沖着牆,衣衫大開,褲子也被脫下扔到一邊。很顯然,他是下面的那位。胡顔的嘴角抽搐,好半天才回歸到正常的位置。若花青染知道,他在無意識的狀态下,被一個陌生男子扒了衣服,壓在身下,不知……咳……作何感想?胡顔一邊伸手為花青染整理好衣服,一邊暗自決定,要……守口如瓶。不多時,凡塵東家再次出現在門口,扔了一小盒藥給胡顔,用粗啞難聽的聲音道:“喂他服下三片,燒可退。”胡顔打開精美的小盒子,從中拿出三顆藥,放到花青染的口中。伸手拿起水杯,含了口水,喂進花青染的嘴裡。然後,用手撓了撓花青染的喉結。花青染下意識地吞咽一口口水,便将藥片和水一起吞進了腹部。胡顔的手法混合了簡單、粗暴和溫柔,令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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