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想起以前還住在煙山腳下時,他也有一回醒來是這種眼神,一下子委屈地眼淚都快出來了:&ldo;阿青,你做什麼噩夢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rdo;&ldo;記不清了。&rdo;這話倒是不假,他最近做的夢基本醒來後都能記得,但這一次有些特殊,前後的場景都曆曆在目,唯有一片漆黑的那段糊裡糊塗。白黎見他一頭的汗水,也顧不得自己委屈了,焦急緊張地替他擦起汗來,嘴裡嘀嘀咕咕着:&ldo;竟然偷偷摸我的梅花印,出這麼多汗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傷寒,下次要是在背着我這麼做,我就将這塊肉割掉!&rdo;遊青抓着他動來動去的手,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ldo;别說傻話,隻是做些噩夢罷了,不要緊。&rdo;白黎微微撅着嘴,一臉的不痛快,将手掙脫開來,繼續給他擦汗,手中的動作不自覺有些加重。遊青知道他在生氣,隻好由着他在自己臉上脖子上蹂躏,眼中帶着笑,卻異常喜歡他這副發脾氣的模樣。白黎忙乎了一通,見他一直看着自己笑,差點也跟着笑起來,又連忙闆起了臉,掀開被子下床,轉身見他想攔着自己,又哼哼着拿鼻孔沖他:&ldo;不許動!我去端水給你擦身子!&rdo;遊青讓他給逗笑了,無奈地歎口氣又重新躺下:&ldo;好,你披件衣裳,别凍着了。&rdo;白黎哼了一聲,闆着臉轉身披了衣裳,倒了熱水端過來放在床頭,繼續闆着臉擰帕子。遊青好手好腳的哪裡用得着他照顧,連忙掀開被子下床,拿了他手中的帕子,低聲道:&ldo;我自己來。&rdo;白黎瞪他:&ldo;我來!&rdo;遊青哭笑不得,隻好認命地妥協:&ldo;好。&rdo;說着便将上衣解開脫下。他雖然自小讀書,卻也做家務忙一些簡單的農活,不像一般的文弱書生,身上半分贅肉都沒有,紋理緊實線條緊繃。白黎這還是頭一次見他光裸着上身,咬着唇定定地看着,臉上有些發燙,想着上回夭折的洞房,突然又覺得鼻頭發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給他擦起來。遊青看着他這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待身上擦幹後連忙拉住他的手,抱着他在他額角蹭了蹭又親了親:&ldo;傻子,别瞎想。最近做的夢都與你這印記有關,手摸上去的感覺也越發強烈,我倒是有九成的把握,很快便能将事情弄清楚。&rdo;白黎眼睛一亮:&ldo;真的?&rdo;&ldo;自然是真的。&rdo;遊青笑着将他拉到床上,&ldo;你若是信我,就安心接着睡。&rdo;&ldo;嗯。&rdo;白黎對他無條件信任,聽了他的話又定下心來,笑眯眯地點點頭,迅速鑽入被中,等他也進來後,一把将他摟住。遊青現在稍微與他靠近一些便會覺得眉心隐隐燒灼,怕他擔心一直不曾告訴他,隻是忍着不适将他抱緊,眼中依舊笑得溫柔。這一次讓白黎抓個正着,遊青倒是不以為意,接下來的幾天,又趁着他熟睡時将手探入他衣中,想不到每次都夢到那片漆黑的場景,仍舊是感覺到心痛與恨意,卻因為有了仙物天氣逐漸回暖,春風拂面,聚集在京城的數萬名考生終于迎來了會試的日子,會試一共分三場,每場三天,所有參加會試之人需在貢院安排的狹小号舍内連着度過九個日夜。遊青知道白黎必定會偷偷跟着,可畢竟自己暫時不能照顧他,總歸還是不放心,仍舊是對他細細囑咐了很久。白黎也是打算跟在他身邊,但是習慣了每晚睡在他懷裡,忽然離開那麼久,實在不舍,一大早起來黏在他身上膩歪了很長時間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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