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遲慕瑀自己也不知道是和弟弟怎麼了。幼兒時代可能還更加親厚些,但是随着喬慕宸越來越規矩,遲慕瑀去喬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更何況,他心裡覺得自己不該去打擾弟弟的,弟弟是天之驕子,是喬氏未來的繼承人,雖然從來也沒有人說過什麼,但是,他能感受到爸爸和喬叔之間的隔。更何況,他生性本就不羁,喬慕宸雖然不是刻意的,舉止言談中卻總帶着幾分被壓抑的貴族氣,遲慕瑀自己也有些不自在。倒是父親還總鼓勵他去喬家走走,可是長大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畢竟不是小時候。遲慕瑀心中還是很記挂喬慕宸的,每次種了好玩的植物,他總免不了移一株給喬慕宸,墓镧有趣的小動物,隻要看出喬慕宸有一點喜歡,他總是盡可能的送他。那隻小雪貂,本是他最喜歡的寵物,可喬慕宸稍稍露出些羨慕,他便大方地送給弟弟,還假裝是随便抓來的樣子。遲念有一回看到他傻傻地和小雪貂說話,“慕宸家哪有這裡大,我把你送給他,就沒有在這裡自在了。可是,慕宸那麼喜歡你,一定會對你好的。”遲念在心中一笑,輕輕拍了拍兒子肩膀,“舍不得球球就不送人了,慕宸又沒說要。”遲慕瑀卻是沒說話,年少時從不曾想過,若是已有了曾經想擁有的一切,可是卻還是不快樂,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快樂,或者,根本想不到,快樂不快樂。骊歌很少單獨去考慮什麼,隻是如今手裡拿着棒針,就難免放任自己去想那些會讓心變軟一些的往事。手中的線,拆了織織了拆,也和任何一個母親沒什麼分别。隻是她不像其他母親那麼手巧,将新線拆成了舊線,還隻是起了個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換新線,現在毛線已經因為拆了太多次而彎的像是廉價的劣質方便面一樣,她用槍可以令号稱第一殺手的文禹落不敢在她面前用右手,她的刀也可以在話語之時将一塊慕斯分成絕對同等的四十四塊,可是,她卻掂不起兩根棒針。她記得自己還不到三十歲的時候也學過,也是替喬熳汐織,也是織圍巾,那時候也不覺得這麼艱難的。骊歌有時候順着手,和其他家庭婦女不一樣的就是她絕佳的記憶力讓她不必刻意記着針數,可終究難免想些從前的事。人是真的會随着歲月而變得謙和,恬淡。骊歌記得那還是五年後熳汐剛回到喬家的時候,喬颙滫一直是嚴父,即使心内對兒子存着歉疚,面上卻是比從前越發嚴厲了。他可以把欠大兒子的都補償在小兒子身上,可是,卻終究難以對這個自己真正對不起的孩子說一聲對不起,甚至,他覺得這樣兒子也會更舒服些。骊歌微微靠着,想起那天熳汐不知做錯了什麼被責罵,大概是本來就在病中,身子又弱,剛剛脫離虎口來不及靜養就逼着不得不去理事,竟是發起燒來了。骊歌記得當時他燒得迷迷糊糊的,是在叫媽,她大概是最早趕進去的,或者不是,她都忘了,隻是今天不知怎麼的,想起喬鸶偲托着一張折過三折的冷帕子将自己掩在門後的樣子,依稀露着半邊臉,卻終于在她将熳汐摟在懷裡的時候轉身走了,當時是笑了笑,還是沒笑,她也記不清了。隻是在今天這個時候,她竟是在問自己,是否有些過了,若是當年能叫熳汐的生母進去看看他,這孩子會不會不像今天這麼遺憾。骊歌在心裡歎了口氣,她想,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才猶疑着,卻發現竟多挑了幾針。骊歌對自己有些不滿,她并不是會經常做錯事的人,哪怕隻是織圍巾的時候多挑了幾針,抛下手中才隻有不過一分米長的毛線片,卻是又立刻寶貝似的整理了收起來,才拿在手裡,又忍不住拆了線重新做,眼前卻又是喬鸶偲的樣子,她記得這個女人是單薄的,很白,卻是少些血色,骊歌輕輕歎了口氣,當時是想看看熳汐的吧,隻是自己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喬熳汐進來的時候,骊歌已将那半張毛線片藏好了,她的手還是很快,甚至在敲門聲未起的時候就已經放好了,半成品都算不上,她是不給兒子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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