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人,你還跟我裝什麼呢。”昭仁聲音驟然低沉,像一記冰錐猛地襲向曲荃的身體,後者聞言一震。“殿下?”“曲大人是聰明人,”昭仁冷笑,“但是聰明人怎麼就做了糊塗事。”曲荃這次沒有回話,面上的笑意已經散盡,隻有唇角還倔強的保持着上揚的弧度。她明白了昭仁話裡的意思,既然威逼利誘不成,自然是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而這情,這理,恰恰是她的死穴所在。她猛地擡眼,雖千萬人金陵城的雨濕寒入骨,即便是撐傘立于雨中,都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意,叫人忘了眼下已是春末夏初。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尚書府對面的街角,衣裳布鞋都已經濕透,雨水不停的從她稚嫩面頰上劃過,而她卻毫無知覺一般。“我剛才在遠處看着就覺得是你,果然真的是你!”一個欣喜的聲音傳來,像一隻歡快的雀鳥穿開雨幕,給陰霾的天空帶來一絲生機。覺察到頭上的雨被遮住,那女孩遲緩的擡起頭來,正對上一雙溫和含笑的眸子。撐傘的女孩比她年長一兩歲,從身上的服飾即可看出來,二者身份有雲泥之别。她們本該是紅塵中一雙過客而已,擦肩而過已是最大的福緣,可偏偏造化作弄,使她們不止于此。“你身上都打濕了!怎麼也不找地方避雨?”說着,年長的女孩就從袖子裡掏出一方錦帕,毫不顧惜上面蘇繡娘子精工細繡的花鳥就往女孩濕淋淋甚至還沾了些泥的小臉上擦。遠處有侍衛牽着馬車趕來,“縣主,公主馬上出來了,回馬車上吧。”“你是昭仁公主的女兒。”那女孩聞言直直看向年長女孩,目光澄澈卻似被雨水浸泡一天後透出絲絲寒氣,看到哪裡都是涼瑟瑟的。昭仁公主備受皇寵,她的獨女在金钗之年便被敕封為“永陽縣主”,也是同輩中唯一未嫁人便有自己封地的宗室女。故而她的身份不言而喻。“我……”還未等女孩有所回應,那年幼的女孩突然一把拍開遮在自己面前的雨傘。“诶你怎麼……你别跑呀!”——————————————離昭仁公主來訪又過了兩日,被收買的各方勢力大臣,和國舅驸馬那邊的宗親族人絡繹不絕的造訪尚書府。除了那些勢力大到不得不見的,其餘一律稱病不見。饒是如此,曲荃的病情也一天比一天惡化,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又在少女時期傷了根本,連日陰雨加上這濃的化不開的心事,導緻她很難休養。曲荃這回已經不能走到外面吹風,她靠在寝屋的貴妃榻上,四周門窗緊閉,屋内暖香熏人,手裡的書很久都沒有翻過一頁,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木幾上那隻金蟾蜍噴吐出的香霧上,絲絲袅袅,不絕如縷。她突然感覺自己又回到籌謀淑妃案的那一年,也是春末夏初,也是接連不斷的陰雨,也是這樣大批大批求情開恩的各方勢力,求情的、威逼的、利誘的……短短幾日就看盡了金陵城官宦圈的百态。禦審前夜,前刑部尚書的兩個兒子甚至率一衆妻妾兒女齊齊吊死在了尚書府的大門前,一夜春雨似百鬼啼哭,晦氣叢生。次日一身朝服在身的曲荃,連一眼都沒有施舍給那些素白的,舌長八尺的吊屍。從吓得就差口吐白沫的管家手裡接過上朝用的象牙笏,整了整自己的朝服,從容不迫的撥開屍體上了馬車,去宣判他們至親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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