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閑聞·苦緣篇》有載:
白淨者,神霆閣内門弟子。逸芙者,翼虎族之血脈主。神霆閣,九州徐州大宗,有返虛一尊;翼虎族,虎妖八支之一,久居森羅東域,不喜外族。
注:所謂血脈主,妖于同族支脈血源最精純者之尊稱。妖以血脈為尊,修血脈之天生法,純化妖血,以求祖威。
妖脈之祖,尊為源祖——意為血源之祖。
逸芙實為翼虎中血脈最近源祖者。翼虎族之源祖,其狀如虎,蝟毛,有翼能飛,音如嗥狗,便剿食人,一曰少嗥氏不才子,一曰廣莫風之所生,是為——窮奇。
昔逸芙為求機緣,化名化形赴九州。于徐州偶遇神霆内門弟子白淨。
一見鐘情,桃下系繩。自結姻緣,孕育一女。
此舉為翼虎一族不容。半妖受歧,慮逸芙身份,血脈外流,責其大過。後遣分神妖修三位,以掠芙及其女回族。芙自知理虧,隻求留女于淨旁,以解相思之苦。應。
後留返虛翼虎獠牙作信,不辭而别。淨留女于師門,神霆始知。孤身阻攔,修為盡散。後神霆威懾,翼虎忌憚,悻悻離去。夫妻天各一方。
白淨一日白頭,風芙斷齒紀念。沿途千萬裡,淚灑成江海。
女兒年幼,不忍舍棄。淨回神霆,為女冠名,父姓母名,以念妻子。耐心撫養整三載,授其神霆閣雷法。心中思念,從未斷絕。
白女三歲,别妻三年,淨心有積怨,勞傷成疾,自知命不久矣,舍命破境,根基不穩,魂魄不合,元神未成,隻入半步分神。然已心存死志,托孤于執法長老淨父,孤身一人赴森羅。于翼虎一族前,以一戰二,力竭而亡。亡故前,留有神念傳音,繞梁七日不散。
白發三萬萬,無一不思卿。
逸芙悲戚,嘔血三斤,當場昏厥,醒而入分神,血脈返祖,力壓分神,為夫報仇。大仇得報,本願丈夫同去,因翼虎一族族長親現未遂。
後,全族力推芙下任族長。應。
于立長盛會前,大父秘攜白女赴會。母女終相見,盜鎮族神兵,趁夜逃遁。族内盡知,無人追究。
盛會啟,左右恭請逸芙。
懷抱夫衣,自缢房中。
兩方歎惋,于翼虎祖地立合冢,神霆靈堂立衣冠合冢。
白淨癡情,九州皆歎。時有女修尋侶,皆以白淨為榜。跨族求緣之風,遍及兩域。逸芙忠貞,森羅佩服。時有虎族血脈主,攜虎七脈,赴祖地參拜。
有人族儒修感而有發,血書《白風》,演而成劇,一時風靡。其有一曲《長相思》:
一懷緒,兩相散。臨終戲言青絲短,作伥久相伴。
白風起,白绫緞。遙知歸途孤身寒,攜手赴彼岸。
後有好事者心馳神往,攜文赴神霆,尋白風遺女。無所獲。
性敗,郁郁而返。于神霆山間偶遇一奇女子,脅下雙翼,持戟喚雷。金發高挑,有猛虎之風。好事者了然,大笑而返。
時市人問詢,常答:“杜撰耳。”
……
解決了其他事宜,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擺在了他們的面前——如何處置北号山一衆。
小白對于這些獎賞什麼的就實在提不起興趣,而她又是妖,現在也狠不下心來讨論如何處死同族。索性向芥彌借了一本閑書,自顧自看了起來。現在剛好看到這篇名叫《白風》的悲劇故事。心中觸動,偷偷看向靜坐冥想的莫秦蕭。看着他一副“請勿打擾”的樣子,不禁暗暗笑罵他一聲木頭。
由于之前芥彌一時心軟,鬿雀奇迹般地沒有死,但也僅僅是沒有死罷了。它的元神被盞中大陣給打碎了,修為盡失,現在基本是靠着異獸那強健的體魄與血脈苦苦支撐。而白芙、青蚺見鬿雀瀕死、黑鳄重傷,幾乎是發了瘋,若非被鎮壓,恐怕泗水城一方要多不少傷亡。現在他們都被關在特制的牢籠之中,等候發落。
這個問題其實沒有難處理,大家對于鬿雀、白芙、青蚺、黑鳄的态度都很統一,那就是以儆效尤,以顯人威。
殺!
但偏偏這時候發現了問題——白芙不是一般的妖。準确地說,她連妖都不是,她是妖與人的混血,是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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