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滿城,百事通雅間
裘姐與朱老七相對而坐,朱老七慢悠悠地給裘姐倒上一杯茶,語氣有些埋怨地說道:“你今天貿然過來,很容易就會暴露我們的關系。”
裘姐握起茶杯,不甘示弱地反諷道:“你以為我很想來找你啊,還不是因為你的人不扛事,被徐富貴發現端倪,他不僅查到了百事通,還打算進一步調查。”
她頓了頓,故意小酌一口茶水,不明說徐富貴的計劃。
朱老七看到裘姐的态度,自然是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令她感到不悅,才故意說話隻說一半,等着自己向她示弱。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朱老七讪笑一聲,“我那些手下給你添麻煩了,我回頭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做事不謹慎,還連累裘姐匆忙跑一趟!”
裘姐瞥了一眼朱老七,心道,算你識時務。
他們二人是合作關系。
當初是朱老七主動聯系裘姐,提出了高價收購徐家布行的各種布料,裘姐心動了,誰會拒絕别人主動送錢呢?
裘姐暗中調查了朱老七的身份,确認朱老七在庫滿城本地人,自小生活在庫滿城,也有許多相識的親戚朋友。
不過,自從朱老七來到百事通任職之後,朱老七的性格就變得孤僻,也不喜與人來往。
若不是因為朱老七能夠詳細說出,他從小到大的事情,旁人才不至于誤以為朱老七是換了一個人假扮。
裘姐看完朱老七的資料後,心中了然,一個人性格有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當年在徐家給徐巧當丫鬟的時候,性格唯唯諾諾,現在任職大管事後,一改從前自卑的模樣,可不就像換了一個人嗎?
她隻當朱老七是找到了強硬的後台,心氣高了。既然對方是本地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裘姐便答應了與朱老七合作。
後來,裘姐借助職責便利,暗中操作,與朱老七演一場戲。
她以高出市場價兩倍的價格,将布料銷售給朱老七。明面上,賬面一切正常,但是,暗地裡,多出來的金額全部都進了裘姐的口袋。
若不是因為朱老七的購買量遠遠超出了正常波動,按照裘姐的預想,徐家半年内都不會察覺生意異常。
後來,為了擺脫嫌疑,裘姐自導了一場賊喊捉賊的戲碼。如今,徐富貴的調查已經接近真相了,而她和朱老七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
裘姐将徐富貴的下一步計劃告訴朱老七,兩人商議過後,決定斷臂求生,立刻收拾行囊,過幾天就離開庫滿城。
三天後,徐府,徐巧書房
一大早,裘姐就來找徐巧,向徐巧提出辭去布行大管事的職位,理由是裘姐身體有虧,時日無多,因此,不能再勝任如今的職位了。
“裘姐,你身體有虧的事情,為何不早點提出來呢?”徐巧滿臉驚訝的樣子,她微微靠在椅子上,看着站在桌前向她辭行的裘姐。
“小姐,我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小病痛,咬咬牙就挺過去了,可是,最近實在是精力有限,布行的事情,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裘姐苦笑道,“既然已經不能再為徐家帶來價值,我索性幹脆些,無須等到老爺開口,我自己主動請辭,希望小姐看在我這麼多年,盡心為徐家付出,允許我保留一份體面。”
裘姐這話,暗指徐家冷漠,她為徐家盡心盡力做事,等到她沒有價值之後,徐家就随意将她抛棄。
徐巧沒聽出裘姐的言外之意,她認真地看着裘姐,問道:“你平時都是找哪一位大夫看診?”
裘姐心裡腹诽,趕緊應下我的請求,不要關心這些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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