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蘭梅賠了夫人又折兵,實在心有不甘。周舟發現佟蘭梅的情緒不對,想起郭麗娜的提醒,他關切地問道:“蘭梅,你最近有點魂不守舍,怎麼了?”
佟蘭梅突然撲到周舟懷裡,大哭,“我怎麼這麼沒用呢!啥事兒都幹不成!”
周舟一時摸不着頭腦,“誰說的?你忘了當初你還是我師傅呢,你的業務能力可是我最佩服的。”
佟蘭梅不接話,讓自己盡情釋放委屈。周舟拍着她的背,不知如何是好。
過一會兒,佟蘭梅哭夠了,接過周舟遞過來的紙巾,擦擦鼻涕眼淚,說道:“周舟,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
周舟笑了,“在我心裡,你最好。”
佟蘭梅破涕為笑,“可是我真的想報複張揚。”
周舟皺眉,“為什麼?”
佟蘭梅當然不會說自己想依仗曾經的關系利用張揚,她說:“還記得你病愈剛上班的時候嗎,那時候,我想讓張揚幫我調出我們處,因為我倆在一個處不方便,可是張揚斷然拒絕,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你懷恨在心,想報複他?”周舟替她擦掉眼淚。
“不應該嗎?”佟蘭梅說話的時候,努力表現天真。
周舟把她扶在沙發上坐好,說道:“你看,是這樣的,人家幫你呢,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我們沒必要因為這個把人家當做仇人對不對?再說,我不是調出來了嗎?結果是好的,就行啦。”
佟蘭梅嘟着小嘴,心道,你懂個屁,張揚他就是過河拆橋。但嘴上卻說:“也不需要怎麼幫,隻是讓他在黨委會上提一句,他都不肯。”
周舟把她攬在懷裡,“好了,别跟自己過不去。”突然意識到什麼,“張揚超生的事兒是你舉報的?”
佟蘭梅低頭不語,算是默認。
周舟搖搖頭,有點生氣了,“你怎麼這麼傻?怎麼不跟我商量?!别說他當處長的,就是我們單位任何一個人,超生這事兒隻要沒有真憑實據都不會追究的。要知道,一旦查實,處理的就不止張揚一個,計生主任、局領導、處領導都有連帶責任。他們怎麼可能去做實呢?”
佟蘭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她頭發長見識短,本來她覺得周舟比她小,可能沒有她懂得多,沒想到周舟一番話徹底驚醒夢中人。她還差點上了小李的當,去上級部門舉報。對啊,小李為什麼恨張揚?她忽然想起來,難道他想的是張揚那個位置?啊呸,算了吧,他還不如張揚有格局。那種小雞肚腸的男人。可憐她佟蘭梅自以為聰明,被人利用當槍使都不知道。
周舟的勸說,雖然讓佟蘭梅醍醐灌頂,可是她卻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恨恨地說:“那就這樣便宜了他?還有他那個厲害的老婆!我今天請他們吃飯,本來是想和解,沒想到被他老婆一頓羞辱。”
周舟覺得佟蘭梅已經不是他當初認識的那個美麗大方的女孩了,他怎麼沒發現她這麼小心眼?是他看錯人了,還是他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他盯着佟蘭梅看了一會兒,那目光讓佟蘭梅不自覺心虛。
周舟說:“蘭梅,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嗎?你為什麼那麼關注别人?别人如何跟我們沒有關系!”他頓一下,接着說,“你看,我們有女兒,有自己的房子,你有我,我有你,這就夠了呀!人總要知足,知足才長樂。”
可能是一直以來周舟因為愛遮蔽了她所有缺點。他醒來之後,就發現佟蘭梅有很多事情瞞着他,也經常在家裡抱怨别人。他都沒有在意,因為他愛她。可是今天,佟蘭梅這麼直白地要報複張揚,僅僅因為人家沒有幫忙,在他看來,實在有點過分。
佟蘭梅被周舟的話說得無地自容。她一直看着地面,腦子裡回放着所有不堪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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