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生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歡喜的身影,直到她漸漸消失在雨天之中。他的眼睛漸漸濕潤,許是飄飄灑灑的雨水入眼吧?但事實是如何,亦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
如果再見不能紅着臉,是否還能紅着眼。
這句歌詞一直在歡喜的腦海中循環播放。她小跑離開,旁邊的攝影車則一路跟随,鏡頭給到特寫。歡喜在離涼生幾米開外的地方駐足,眼神深深地望着他。那是恍如當年,難以抑制的悸動。
十年,兩人相識相知而後又分開,原來已經長達十年了。
那年,她14歲,他19歲。那時的涼生隻覺得自己像活在暗無天日的溝渠中的老鼠,直到那次雨天,少女帶着雨傘如烈日暖陽明晃晃地站在了自己身前。
她對生得好看的他一見鐘情,她本覺得一面之緣,或許以後就再無交集了。但上天許是覺得兩人有緣,再次安排了機會,她每次的鼓足勇氣,都讓她得到了回響。
年齡有别,涼生一直都沒有把心思往那一塊想。隻是小姑娘似乎對自己愛慕之心,他一直避而不見,假裝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也隻當她是三分鐘熱度。
他對她以及她的家人都抱有感激之心,她一個小姑娘本來不該卷入自己家這些七零八碎的雜事才是。可每次,每次都能被她識破。歡喜陪着他跑過警局,也陪着他為媽媽的喪事忙前忙後。
什麼時候開始正視她的情感的呢?
這個問題不由得襲上心間,涼生的指腹在那盒創可貼上摩挲着,嘴角在不經意間上揚。
小姑娘的情書在十六歲那年被身為她家教老師的自己看見了。信中的文字尤為細膩,以及她那份小心翼翼的暗戀,他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咔。”
聲音落下,演員停止了表演,人工降雨也随之停止,可身為主演的兩位似乎還沉浸其中沒有反應過來。
歡喜低着頭,背着所有人偷偷抹眼淚。好在扮演的是學生,幾乎是素顔上陣的,不然這會兒應該已經花了妝,紅了眼吧。
“歡喜姐,你沒事吧?”小橘關切問道,然後把手中的毛巾為她披上,為她擦拭着頭發。
“沒事……”她的聲音哽咽,伸手想接過小橘的毛巾,“我自己來就好。”
歡喜内心的感觸又多了幾分,以前怎麼淋雨,怎麼在泥土中打滾,最後都是自己悄咪咪回去清理的。現在不一樣了,能跟影帝搭戲,還能有小助理為自己跑前跑後。
“我來就好,您喝些紅糖姜茶暖暖身子,現在還算是冬天,再強壯的身子骨也經不住一番造的。”說完,小橘把斜挎在自己身上的保溫杯打開,将吸管處往歡喜的唇邊送去。
“小心點喝,這個姜茶雖然我剛剛稍稍晾涼了。但每個人能接受的溫度不同,您先輕抿一口試試。”
面對小橘的喋喋不休,歡喜輕聲細語道,“小橘,謝謝你。”
“這話說的,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嘛!而且您看看陸影帝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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