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時間消散無聲地流逝着,轉眼間就來到了六月的第一天,這可能是李成才過兒童節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小學即将畢業,自己也将步入初中,意味着自己進入了青少年的範疇,與兒童身份徹底告别。
踏進教室,和以往不同的是除了黑闆上出現的記錄着倒計時的闆畫之外,班上的同學們到得異常早。
今天是兒童節,同學們正成群,叽叽喳喳地聊着各自的趣事。
這天,學校并沒有安排複習課程,而是讓班級主任組織大家最後聚一聚。
當課桌都被堆到角落,同學們搬着自己的椅子在教室内圍成一個大圈,中間預留了一塊空地用于活動的開展。
大家踴躍上台展示才藝。
首當其沖的是班上的女同學們,或唱歌,或跳舞。
緊跟着男生們上前,或朗誦或背詩,與想象中的一樣,李成才并沒有上台,不是他不願意,而是無人邀請,就連班主任也隻是目光在他身上一掃,便跳過了。
之後是各自交換名片,方便日後聯系,當然,李成才仍舊沒有人過來交換,其中有一個男生想要上前,被劉旭拉住了說着“和他做朋友多掉價啊?”的嘲諷,男生便也打消了這個想法。
李成才當然聽到了,對此并沒有說些什麼,相反臉上是一絲波瀾也看不到,好似這些與自己全然無關。
最後,全班集體走出教室,來到操場,同學們站階梯狀的台上進行集體合影,鎖定小學時光,這也許是李成才存在過的唯一證明了,至此,流程結束,全體被允許自由活動。
回到班裡,各自聊天玩耍,李成才自然是靜靜地坐在角落,觀察着衆人,目光被方逸手中的玩具所吸引。
那是一個金屬制作的陀螺,随着鍊條在方逸右手快速抽拉下,陀螺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快速地旋轉着。
李成才開始數數,他十分想知道這個陀螺能夠保持多久。
一分鐘過去了,陀螺在高速旋轉。
兩分鐘過去了,陀螺在高速旋轉。
五分鐘過去了,陀螺仍然在高速旋轉,似乎沒有一絲停止下來的征兆。
李成才站了起來,不管他人異樣的眼神,徑直走向還在旋轉的陀螺,試圖用手去觸碰,感受陀螺的旋轉。
意料之中的痛覺并沒有發生,令他感到詫異的是自己的手抓了個空,手心毫無感覺。
陀螺依舊在旋轉,那自己的手——
李成才眨了眨眼睛,隻見自己的手竟然徑直穿過了陀螺,呆愣在空中。
李成才猛然抽回手臂,暗自心驚。
他不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擡頭,剛想用目光詢問方逸,可令李成才更加心驚的一幕出現了——方逸那張原本清秀的臉龐此時模糊一片,如同漿糊翻倒在他的臉龐,看不清五官。
李成才後退一步,聲帶開始蠕動,喉嚨開始吞咽,想出聲卻無法做到。
李成才不相信地看向周圍的其他人,相對的,所有人的臉龐同時看向自己。
他這才看清,班上的所有人,面容皆是如此,這般詭異。
不僅如此,在這時刻,所有人的動作僵硬在了原地,仿佛這片時空被按下了暫停鍵,停滞不前。
李成才哪裡見過這般場景,緊跟着又後退了數步,啪的一聲坐回了課椅之上。
“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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