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适容聽楊太尉這話說完,猶豫了下,終是說道:&ldo;這次的事情原是媳婦的不對。他本都是在太學裡進學的,隻那日是我覺着悶,叫了他陪我一道出去賞春,這才沒去。又恰巧遇見了他幾個友人,見叫得誠心,也不好太拂了人面子,這才放他上船遊樂的。至于我這眼睛,也是自己不小心跌下了馬車,與他确實無關。&rdo;許适容那話說完,便靜靜立在那裡不動了,她眼睛也看不見,倒也不用關心旁人面上現出的神情了。姜氏聽她竟如此為自己兒子說話,大喜過望,立時便搶過楊太尉手上的竹條遠遠地丢了,又一把摟住了仍跪在那裡有些犯傻的楊煥,叫道:&ldo;兒啊兒,隻怪你從前裡不争氣,如今才被人這般冤枉……&rdo;楊太尉盯了許适容一會,又瞧了地上的楊煥一眼,見他臉上方才被自己抽過的地方已是滲出了血絲,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才恨恨道:&ldo;你這孽子,今日你媳婦既是出來這樣說了,我就饒了你這一回!隻從明日起,你不許給我走出家門一步,太學也不用去了,好好給我在書房裡念書去!&rdo;姜氏聽着是要饒過自己兒子了,大喜過望,急忙戳着楊煥低聲道:&ldo;你爹發話了,你快表個态,休要再惹他生氣了!&rdo;楊煥一聽要将自己禁足,也顧不得臉上身上那火辣辣地痛了,心中立時叫苦不叠。他從前裡雖是每日裡去太學,隻那來回路上或中途仍是可以溜去躲下懶取個樂什麼的,如今若是這樣被關在書房裡,那便真的成了籠中鳥了。心中想着,那面上神色裡便有些帶了出來。楊太尉見他愁眉苦臉,心頭之火便又是被勾了出來。楊煥眼尖,見自己老爹又目露兇光,急忙點頭應了下來。楊太尉這才哼了一聲道:&ldo;你這無用的東西。别人家的兒子金榜題名,光耀門楣,隻你老大不小了還整日裡給我惹是生非的。我也早死了讓你登科中進士的心,往後的這個月裡你給我在家老實念書,下月裡皇上在集英殿禦試今科進士後,還有一場蔭補子弟的校考,擇優授職。我已是帶話進宮中,叫你姐姐在皇上面前為你提點幾句。到時你隻别太給我丢臉便可謀個京裡的官職,總好過你這樣混日子!&rdo;姜氏聽得楊太尉竟是為兒子籌劃謀職,驚喜道:&ldo;老爺,你這話可是當真?&rdo;楊太尉恨恨道:&ldo;我若不給他謀劃下,指望他自己,便是下世也休想出頭!&rdo;說完便拂袖去了。那楊煥待自己爹走了,這才捂了臉哎呦哎呦地叫喚了起來。姜氏心疼,忙不叠叫丫頭婆子們去打水拿藥,屋裡一下又是亂了起來。許适容聽着楊煥不停叫喚的聲音,心頭掠過一陣厭煩,見自己立着也是無事了,和姜氏打了個招呼,扶了小雀的手便轉身往外走。那楊煥方才雖一直在叫疼,隻眼睛都是盯着許适容這裡。見她竟是不顧自己死活,也沒上來問聲,扭頭便往外去了,心頭火起,待要喝她回來,又想起方才還是她給自己攔下一頓胖揍的。心頭一陣别扭,隻得眼睜睜見她頭也不回地揚長去了,沮喪不已。55、楊煥見許适容去了,自己坐在那椅上正有些發呆,突感臉上一陣抽痛,原來是姜氏在給他傷口擦藥,一邊擦着,嘴裡一邊還不住低聲埋怨着他爹下手狠毒,青紅一片地又腫了起來。楊煥被自己老娘那碎碎念給攪得有些心煩起來,推開了她手便往外走去,慌得那姜氏一把扯住了道:&ldo;你剛被這樣狠訓了一頓,就算念不進去書,好歹也要安分幾日,這次是再不能放你往外去了。&rdo;楊煥回頭拂了她手,沒好氣道:&ldo;我是要回自己的屋。&rdo;說着已是拔腳往外去了。姜氏聽他說是要回自己房裡,這才作罷。楊煥回了自己西屋時,已是掌燈時分了。到了那房門前,見裡面漆黑一片的,伸手推了下,發現門是被反闩了,一下怒從心頭起,擡腳正要踹進去,聽見裡面咳了一聲,那腳便硬生生收住了。正要再拍門,卻是被聞聲趕來的小雀給攔住了道:&ldo;小公爺,方才夫人回來便說頭痛得厲害,剛吃了藥躺下去歇息了,說叫小公爺自便。&rdo;楊煥眼睛一瞪,怒道:&ldo;我進我自己的屋,你也敢來攔我?&rdo;小雀心中雖是有些怕,隻夫人闩了門不讓他進,從前裡倒也不是沒有過,便硬了頭皮道:&ldo;小雀不敢。隻是夫人方才這樣吩咐過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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