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适容急忙伸手探了下他頸動脈,還有搏動,知無大礙,應是灌進去了不少水,又驚吓過度了,這才一時閉了氣的。心中一松,這才想起下河救人的兩個男子,急忙擡眼望去道:&ldo;多謝兩位仗義相救,實在是萬分感激。&rdo;那兩個男子打扮相似,此時也剛上岸,全身都濕漉漉地,隻神情間卻是十分恭敬,見許适容向自己道謝,慌忙搖手道:&ldo;不敢,不敢。折煞小人了。不過是奉了我家三爺的話行事的。&rdo;許适容一怔,回頭看去,這才見自己身後不遠處站了個玄衣男子,正朝自己望了過來,不是那徐進嵘又是誰?想必方才自己聽到的那聲&ldo;夫人不必&rdo;,應也是他說的了。心中一陣猶豫,見他已是朝自己走了過來,隻得面上露出了笑,行了個禮道:&ldo;方才多謝三爺了徐進嵘擺了擺手道:&ldo;不過是恰巧路過看到罷了。夫人言重了。&rdo;許适容轉頭看了眼楊煥,見仍是沒醒來的樣子,也顧不得和徐進嵘客氣,點了下頭,急忙便又回了楊煥身邊,按壓了幾下他腹部,又使勁拍打了他臉,見仍沒反應,猶豫了下,用手掐開了他兩颌,正要俯□去吹氣,卻見他嘴裡咕噜咕噜流出了些水,喉嚨裡呻吟了幾聲,眼睛終是睜開了。那楊煥睜開了眼,一下便坐了起來,用手按下了,覺着是硬地了,這才醒悟了過來,長長噓了口氣,不停呸呸地吐着嘴裡的泥沙。待吐光了,這才擡頭望着自己面前的許适容,哭了臉道:&ldo;我方才喝了不下幾十口的黃泥水,鼻子嗆得難受,肚子也不舒服得緊。&rdo;許适容卻是不理他的訴苦,隻壓低了聲音斥道:&ldo;你既是不會遊水,為何要跳下去?非但救不起人,還要多一個人下去撈你!&rdo;楊煥方才故意扮出個苦哈哈的相,想博到嬌娘的憐惜,哪知非但沒個軟語安慰,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灰,一下滿腹委屈上來,哼了一聲道:&ldo;不是你推我,非要我下去嗎?&rdo;許适容一窒,半晌才強壓了火氣,低聲喝道:&ldo;我叫你跳,你就閉了眼睛跳嗎?我哪知你不識水性的!你吱一聲都不會嗎?&rdo;楊煥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讪讪道:&ldo;我見你方才橫眉豎目的,又說要自己下去,一時便忘了不會遊水,等跳了下去才想了起來……邊上小雀可憐自家小公爺,難得逞能去救人,結果反倒是被罵得狗血噴頭。急忙扯了下許适容,幫着說好話道:&ldo;夫人,小公爺确是不會水,今日必定也是太想救人了,這才一時忘了縱身跳了下去的,實在是膽色過人呢。我在府裡的時候,就聽人說起他從前有次随了二爺回京,從船上掉進了汴河裡,差點是送了命的,大夫人知道了,那臉都吓白了,千叮萬囑的不準小公爺再靠水去的。如今既是平安上來沒事,那便最好不過的了。&rdo;楊煥聽小雀為自己說話,起先也是暗自歡喜的,哪知說到後面,竟是提起了自己從前這樁恨不能抹了去的醜事。怕許适容往細裡問會露出老底兒,也不嚷難受了,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左顧右盼道:&ldo;哪個拉了我上來的?小爺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這等好漢,定要好生謝過。&rdo;他嘴裡說着,眼睛已是看到了正垂手立在徐進嵘身後的那兩個渾身滴水的随從。臉色微微一變,拉了許适容緊走幾步到了邊上,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ldo;竟是那個姓徐的手下人拉我上來的?&rdo;許适容看了下徐進嵘那裡,正巧見他對着自己正點了下頭,轉身欲待離去的樣子,便唔了一聲。楊煥用手一拍腦門,歎道:&ldo;我還不如就待在河裡喂王八算了!&rdo;嘴裡說着,已是看見徐進嵘和那幾個随從轉身要離去了,急忙哎了一聲,趕了上去。&ldo;兩位好漢水上功夫這等了得,楊煥實在佩服得緊。今日出門,也未料到會有這等事。匆忙之間也無可表我心意的,身邊就隻帶了些銀錢,還望笑納。&rdo;說着己是從服際上扯下了那兀自滴着水的荷包,瞧也未瞧便塞到那随從的手上。那倆随從哪裡敢收,口稱不敢,隻說是奉命而行。楊煥隻作未聽見,仍是不停要塞過去。&ldo;既是楊大人的一番心憊,你倆就收下好了。&rdo;徐進嵘開口,如此說了一聲。那兩個随從這才恭恭敬敬地接了過來,口中稱謝。楊煥這才裝作剛看到徐進嵘的樣子,面現驚奇之色,打了個哈哈道:&ldo;徐大人竟也在此,真是巧了。多虧了徐大人出現得及時,要不小爺我就要下龍宮去陪龍王爺喝茶了。大人你怎不早些來,撈起了那小乞,也不用我這般現世丢醜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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