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擺放着一個拼接起來的槍頭,那虛幻的黑影飄到桌前,身軀扭動幾下漸漸化為實質。
一隻枯瘦的手爪伸出,拿起其中一塊放在掌中細細打量,半晌後嘿嘿一笑。
“沒看走眼,确實是寒沙隕鐵!”
“此乃天外墜物,數量稀少。十年前老奴跟随老主人參加正道天南宗宗主的壽典時,曾見過一塊,約有拳頭大小,乃是一位元嬰老祖親自賜下的。”
“那宗主為表敬謝,特意讓人放在大典上供來客觀賞了半日。”
“此物堅硬,非丹火不可融化。也是煉制本命法寶的不二之選!”
老者将兩塊拼在一起,組成一枚槍頭:“看來此前也曾被人煉制過,隻是最後蒙了塵。不過那小丫頭識不得寶,落在她手上也是繼續蒙塵。”
随後瞥了眼桌上的資料,又道:“三靈根,運氣好這輩子能摸到築基期的門檻也就到頭了,一枚破境丹算她賺了。合該小少主得此機緣!”
拿着朱筆在畫卷上塗塗改改的雲芙搖搖頭:“仙路崎岖如逆水行舟,天賦并不是衡量道途的唯一标準。我雲家不也是起于微末,一步步才走到這魂脈主導者的位置的麼!”
那老者聽罷目露贊賞與欣慰:“小少主不僅天資卓越,心有鴻鹄大志,待事上還能睿智明達,老奴佩服。”
“隻是不管怎麼說都隻是一個三靈根的煉氣小丫頭而已,那天窮海秘境的資格以及你應下的侍女身份,真的有必要麼,連随身玉牌都送了出去!”
誰知雲芙聽後一向淡雅的臉上多出幾分笑意。
“此人倒是個有點腦子的機靈人。我十年前初次見她時,她一個屍脈弟子,卻在在向陰德殿的執事長老行賄,對象還是我魂脈的執事。”
“并且見了我後還能面不改色的繼續賄賂!倒是有幾分膽色。”
“後來我也曾聽過幾分這人的傳聞,明風撿回來的孤女,資質差,卡在煉氣三層數年之久毫無寸進。”
“方才若不是你出聲提醒,我也想不起來這人。并且我觀她應該也才突破不久,否則也察覺不出來我也是剛突破的。”
“這說明她在煉氣三層加起來卡了有十多年的時間,在那煙火紅塵裡,經曆這麼久還能保持初心不自甘堕落留在俗世享樂,此人還是有幾分心性的。”
“心性,膽色,腦子,這人都有。允她一個侍女的身份不算虧。”
“修為資質差了點沒事兒,厚積薄發,日後給點資源,堆到煉氣九層不成問題。”
侃侃而談的雲芙拿起朱筆點在畫卷上的一角,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若是用着順手,給她一次築基的機會又何妨!”
老者認真聆聽着,末了沉思開口道:“可畢竟她再怎麼也是屍脈的人”
“由不得她了。”
雲芙放下手中朱筆,将幾幅畫卷拼在一起,慢悠悠的回答道。
“屍脈的人最近不太安分,我正缺一顆釘子幫我盯住他們。”
“今日那麼多人見了此事,要不了多久她就得和屍脈的人背道而馳。”
“更何況明風也沒幾年活頭了吧,到時候她就孤家寡人一個,由不得她不向我們表真心。”
“她要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選。”
老者聽罷眉頭微皺:“既然這小丫頭有頭有腦可就怕日後她為小少主辦事時,不會那麼省心”
“無妨!”
雲芙直起腰負手而立,看向窗外。
“隻要我修為一直在她之上,她有再多的心思也隻能繼續隐忍下去!”
随後擺擺手打斷了老者的發言,指了指拼出來的畫卷:“看看!有沒有眼熟的地方!”
老者上前仔細查看,半晌後搖了搖頭,并未有所發現。
“這裡!”雲芙為老者指出一處畫圈的地方。
“千餘年前雲落仙宗所在的碧雲山脈。”
“後來在與魔道的沖突中,數位元嬰老祖交手,将整片碧雲山脈打沉。”
說着雲芙同樣取出一幅畫卷,畫中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上方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姑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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