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明白這種好感的由來,這和那種由于對方強大優秀産生的仰望不一樣,是一種跳脫出生物本能的感覺————隐秘而缱绻,好像這種心情并不從大腦産生,細微的,暗藏着,隐匿在任何一個不經意看見爆豪的時刻,像是潮濕牆角裡雨後茂盛的新生苔藓,在一個能從窗台看到那個人在籃球場上跳躍着後仰流暢地投出一個三分球的時候,帶着汗氣又理所當然的帥氣表情裡被澆灌着蓬勃生長起來。但是萬幸的是,爆豪并沒有給這種感覺繼續生長的機會,他無孔不入的厭惡和排斥很快将這種脆弱又安靜的朦膿感覺屠殺殆盡,并在畢業的時候,用一把不留後路的熊熊大火把這雨後苔藓一樣的感覺燒了個幹幹淨淨。綠谷覺得爆豪可能比那些自己許願過的神更恨自己。爆豪對自己的讨厭,就像天性的一部分,尊貴的王看不上路邊畏畏縮縮的乞丐,雄獅不會把下水道裡的老鼠當做可以入口的獵物,站在舞台中央的人不會覺得下面仰望自己的觀衆有多了不起。綠谷出久不存在于爆豪勝己評判标準裡的同類,但是卻因為各種巧合被逼迫着一直照顧這個連跑步都是最後一名的廢物。綠谷已經記不清自己被爆豪多少次罵過“隻會哭的廢物”“沒長眼睛的垃圾”“渣滓”“區區一個小石子”,後期這種情況越演越烈,爆豪甚至開始學會對他動手,看他的眼神裡是與日俱增連靈魂都在燃燒的冰冷憤怒————但是綠谷又覺得,好像爆豪不是在恨他,是在透過他恨别的什麼人。綠谷真切地清空對這個人一切複雜情感的時候,是在畢業前夕,大家基本都以一副鬼哭狼嚎的解放姿态逃進了娛樂會所裡,仗着全班都成功步入成年線點了滿滿一桌子酒水,巨大的玻璃杯子裝着冒着汽和寒氣的酒精飲品,背景樂是兩個男生勾肩搭背對唱的布蘭妮的《babyoneoreti》,氣氛伴着男孩子随着音樂滑稽地扭動的腰肢一路不可抵擋地往着成年的色情氣場裡滑落過去,似乎連啤酒都被蒸騰出了暧昧的玫瑰色的酒精蒸汽,迷離地在五色霓虹彩燈的轉動下氤氲過去。綠谷不安又局促地縮在長長的沙發的轉角,手上不知道被誰塞了一杯和他腦袋一樣大小的巨型啤酒杯,他拿不太動,甚至需要用兩隻手才能捧起來,他偷偷地看對面那個和自己這個角落冷清完全不同的熱鬧場所,他的幼馴染被衆星拱月地圍在中心位置,不耐煩地展開了表情,在五彩斑斓又燈紅酒綠的背景裡,這個脫下校服的熟悉面孔施展出了幾乎于平時百倍的殺傷力,爆豪随意解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随意地靠在沙發上,裡面露出了一個運動項鍊一樣的裝飾物,他穿着樣式誇張的黑色皮夾克,手上還帶着露指的金屬貼面手套,眉眼桀骜又不馴,帶着剛剛從摩托下來夜晚的野性氣息。爆豪被一群人不知死活地圍着灌酒,喝醉了酒的平民們居然也開始有勇氣挑戰國王的至高權限,不怕死地把紅酒加在啤酒裡的「深水炸彈」堆到爆豪面前,挑釁道:“喂,爆豪,你是不是不敢喝啊?”爆豪浮光流影的紅色眼睛一片冷淡,他挑了一下眉毛,手套也不取靠在沙發上有種敵人不值得他動彈的威壓感,随手穩穩接過了綠谷要兩隻手才能捧起來的杯子:“垃圾,看好了。”顔色金黃中蔓延着紅色的液體被他輕描淡寫地仰頭喝下,喉結上下滑動,液體偶爾滑落到他領口的酒液散出氣泡,他在一堆安靜的屏主呼吸的人群中面不改色地吞咽下炸彈,發尾被酒氣蒸騰染濕,最後嚣張地笑着呼出一口氣,比鮮血還要紅地眼睛觸目驚心地平掃,似乎是無意看向躲在一旁的綠谷,像是慢動作一樣用舌頭頂了一下臉頰,輕聲“啧”了一下。“不過如此。”短暫的寂靜後包圍住爆豪的人群炸出驚呼聲,綠谷心跳得幾乎超過音樂聲,他像是躲避獵手的鹿一樣害怕地低下頭頭,眼睛被啤酒的刺激性氣味熏得濕漉漉,看起來可憐得不行,像是掩蓋什麼一樣低着頭大口大口得灌起了自己,試圖像剛剛爆豪一樣喝得帥氣無比。但看起來卻像個低着頭喝湖水的短腿兔子,瑟瑟發抖地害怕下一秒被什麼抽走自己懷裡的杯子,一隻帶着金屬貼面手套的手抓住了兔子的杯子,銀色的金屬外殼在布滿霧氣的玻璃表面敲出脆響,發出了清脆又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綠谷顫抖着看着這個被灌了好幾杯「深水炸彈」的大型肉食動物爆豪勝己緩慢地對着他眯起了眼睛,醉意一丁點都看不出,隻是攻擊性和侵略性像是被酒水沖去表面的掩飾色,變本加厲地噴湧過來,将綠谷一絲都不放過的完全包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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