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傅歎息:“當朝皇帝是武将出身,嗜戰,曆年發動開邊拓疆之争,哪裡顧得上子民。倒是老皇帝定下的儲君,華朝的大皇子,心懷慈軟,常常勸谏皇帝不可塗炭生靈,大概等大皇子繼位之後,我們三國的争戰就可以稍微松緩下了……”
謝開言想起葉潛的身世,默然半晌。
文太傅道:“就怕華朝還有厲害人物,不讓從文厭武的大皇子掌權,比如那公子沉淵,據聞聲名已超皇裔之上。”
謝開言低聲道:“難道他想取而代之?”
“謝姑娘在念叨什麼呢?”
沒聽清的文太傅走回來,呵呵笑道。謝開言忙将他推走。
文太傅随即應謝飛之邀,去校場觀摩箭陣馬仗,謝開言思前想後,終于下定了決心。
烏衣台刑律堂前。
謝開言跪在地向謝飛請求發兵馳援北理,遭拒絕。她再提議去皇宮當面向國君請命,又遭拒絕。
“既然叔叔不準我作為,那便讓我辭去族長一職,我甯願去華朝做平民。”
謝飛剛從校場回來,黑袍斂着一層風沙。聽到謝開言這樣說,他十分震怒。“為什麼?”
謝開言伏地而拜,不讓他看到她的臉。“我愛上了葉沉淵。”
“荒謬,簡直是荒謬。”謝飛甩袖走進刑律堂,留下謝開言跪伏在地大半個時辰。與謝開言一同去青龍鎮的弟子領命回報,證實了謝開言追逐葉沉淵的種種事宜。
謝飛隻身站在暗沉沉的内堂裡,閉眼沉思一刻,再走出大門,就變得怒不可遏。他一掌擊向謝開言頭頂,逼得她口吐鮮血。但她隻倔強地跪立着,不說任何話。
随後,謝飛焚香從祠堂請出三道脊杖,不顧文太傅的勸阻,用嚴整聲威喚來衆弟子觀摩,以儆效尤。。
先前十道沙塵棒過去,謝飛走到謝開言跟前,冷聲問:“悔不悔?”
謝開言滿身沙土匍匐在血水裡,忍痛道:“不悔。”
中間十道铩羽棒打碎謝開言肩胛,謝飛又問:“去不去?”
謝開言咬舌保持清醒,啞聲道:“必去。”
最後十記還魂棒敲擊下來,她的血水淌進玉石階闆裡,浸染着夾縫中生長的女菀花,随風搖曳成凄凄碧色。
謝飛沉默良久,問道:“回不回?”
謝開言痛得說不出話來,終于沒有回答這第三個問題。
謝開言蹒跚走出烏衣台時,晚霞漫天,風聲缱绻。她的鮮血薄如細縷流下,無聲淌在街巷裡的一方方石磚上,模糊了五萬個镌刻的名字。
休養三個月後,她奔赴肅州,與謝族其他五堂弟子一起共計二十人,投身荒漠曆練生死。隻因謝飛說過,想推卸族長之責,必須通過兩重考驗。
夏日炎炎,沙礫燒得快起了火。
謝族一行人已經走了十天,腳底磨出血泡,傷口反複愈合,化成厚厚的繭。滿眼看去都是沙礫,連綿起伏,隐向未知的天邊。晝夜溫差如此大,不斷有弟子晚宿在沙地上,天明時已經凍得僵硬。即使還有神智清醒的人,也必然聚集起全部力氣,用石塊砸醒埋在沙洞裡的謝開言,嘶聲道:“大小姐,帶上我的水,走出去。”
謝開言也累得疲軟,隻因心底有執念,她總是費力爬出沙子,去拉着手腳冰冷的弟子們。到了第十五天時,她拖不動任何一個人,昏死一刻後,她在滾燙的風裡醒來,然後爬出沙漠。
沙霭沉沉,似乎總有人在輕聲喚着她,再朝前一步,就能見到他。
她知道那是錯覺,但依然堅持朝前走。
半月後,瘦了一圈的謝開言走進百花谷,來不及休養一天。
桃花障是片山林水澤地,粉紅霞彩氤氲,片片凋落綠苔上,撒出一條凄清的路。她穿過茫茫霧氣,逐漸迷失了方向。
“叮”的一響,傳來清脆水滴聲音,四周極靜,她環顧左右,竟然看到了母親的身影。母親穿着淡藍衫裙,鬓角的發攏得整整齊齊,就像每晚在燈下縫釘的針腳,細密而雅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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