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下有些好奇,在閨女家裡住了這一段日子,女婿的為人看着平淡如水,可實際上卻十分難以接近,李氏一直覺着,難為閨女還能跟他處得這麼好。她低聲道:“如何?”她娘問了,宋師竹便也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封恒其實很少因為什麼事生氣,也很樂于聽從她的安排。但宋師竹覺得,這是因為他喜歡她——他對喜歡的人,寬容度一直很高,有一種一心一意的純粹,比如他對李先生,封恒就連騙都不願欺騙他。但對讨厭的人,或者是交往一段時間後覺得人品不好的人,他就會變得十分冷漠,連提都不願提一句,最典型的例子應該就是隔壁的孫三通了。在知道孫三通手上有錢後又犯了貪花好色的舊毛病後,這位鄰居每回上門,封恒跟他說話時都十分冷淡。這種讨厭也很純粹。李氏聽完後,便道:“聽着像是非黑即白的性子。”宋師竹想了想,覺得其實也不是這樣。封恒的非黑即白,隻有對在意的人才會這樣。一般人即使偶爾品行有些瑕疵,他也不大在意。馮家人是在封恒旬休的時候上門拜訪的。帶上門的禮物有好幾籮筐,宋師竹在屋裡往窗外看,都能看到馮家下人來來回回出入了好幾趟,手上提溜的都是包裹着绫緞的貴重禮物——一看就知道所求不小。那日宋師竹一早起來時,肚皮上突然有些動靜,她本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裡頭再動幾下後,她就知道是寶寶在折騰了。李氏和封恒都十分高興,怕她會出現什麼意外,都不願她一塊見人。過後宋師竹問起時,李氏将唇角一扯,隻用了四個字形容:“厚顔無恥。”宋師竹一聽,就知道馮族長今日肯定不太好過。李氏看閨女好奇,搖頭道:“無非就是想用重禮請咱們幫忙說話。”馮族長今日上門确實帶了不少好東西,算得上是大出血,禮單裡頭有一份旺鋪的鋪契,李氏也是老府城人,略看幾眼便分辨出這是當年妯娌家中的産業。“娘你收了沒有?”宋師竹好奇道。“怎麼不收?”李氏笑,“那家店我有些印象,是仙去的馮老太太當年的嫁妝,也不知道你二嬸為何沒有收回來。”李氏一說要幫妯娌把亡母的嫁妝追回來,馮族長真是滿臉不自在,卻還是強撐着把來意說下去。宋師竹點評:“這位馮族長還真是道行高深。”要是她,臊都臊不過來了。李氏笑了笑,其實她說的還不止這些,觑着那張鋪契,李氏就知道馮族長當年一定昧下了妯娌家不少家業。她搖了搖頭,她準備給弟妹寫封信,讓她查查她母親當年的嫁妝還有多少外流。這件事估計到最後,一定止于那倆兄妹身上,馮氏一族畢竟那麼多人,其中有好有壞,弟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族人都得罪光。能拿回多少損失,就十分必要查一查了。馮族長确實不好受。他在馬車裡唉聲歎氣。馮遠秋看着祖父這樣,面帶不虞道:“家裡管事不知道怎麼做事的,怎麼會在禮單上犯這種錯誤。”馮族長心裡卻知道不能怪管事,當時馮遠道在府城呆不下去,要出手手上的産業,他忍不住貪心低價收了好些,也沒有去辨别哪些是馮老太太的嫁妝。他歎了一聲,今日之事确實十分難堪。這麼多年來第一回在小輩面前說軟話,馮族長心裡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可他想着自己送了那麼多禮物,就算沒有甯氏作為中人,看在禮物的份上,宋氏族長太太也不能就這麼打發了他,便硬着頭皮上門。沒想到卻會出這種差錯。馮遠秋還在繼續道:“就算如此,宋太太也欺人太甚了。”“咱們還得另作打算。”馮族長沒有應話,而是又歎一回氣道。他也沒想到李氏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想起李氏的那些話,馮族長便十分困窘。李氏的語氣雲淡風輕,句句都是勸谏,可仔細一品,卻滿滿都是尖刺,“……這我可拿不了主意……要我說,弟妹生氣也是應當的,當年馮家的家業,有多少是她母親操持起來的,就連我在閨中,都聽說馮老太太是理家的一把好手。可惜她半輩子的辛苦全都便宜了一個外室子,弟妹心裡那把火确實燒得有道理……”“……老太爺是有年紀的人了,小輩們當年那些恩怨,您在一旁看着就好了,要是再跟當年一樣偏心眼,事情可就兜不住了。”馮族長一想起來她那些話,胸口便直起伏。他歎道:“管事的責任等後面再追究,如今最要緊的是,大驸馬要求的事沒辦好,你族姑在京城要是繼續胡亂說話,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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