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天朗風清,李家的座船在碼頭停岸停泊。宋師竹看着不遠處古樸的朝陽城門,心裡真是松了一口氣。說實在話,宋師竹雖然不暈船,但連着坐了大半月的船,她站在平地上,都覺得地面有些搖搖晃晃的。封恒倒是精神抖擻,還能指揮着讓封平和封印把行李搬下船來。碼頭上已經有宋二郎宋三郎帶着二房幾個下人等着接人了,宋師竹看到不遠處站着的堂兄堂弟,真是分外驚喜。不過因着行禮裡還有高六娘的嫁妝,她并沒有急着過去,而是把眼睛看向朝她走來的高六娘。高六娘身量充足,一走近過來便把宋師竹籠罩住了。她今日穿的是宋師竹送給她的那身綢緞衣裳,品月色的衣裳讓她爽朗的眉眼多了幾分女人味。宋師竹其實十分不舍得高六娘,在船上最後幾日,高六娘拉着她在屋裡,教了她好些實用的防身招數,她還沒練熟呢。除了這一件,高六娘走南闖北,身上也有好些趣事,她也沒有聽完。想到這些,宋師竹便歎了一聲。“下回我到京城再來看你。”高六娘摸了摸她的臉,笑道。宋師竹眨了眨眼睛,也笑道:“當然要來看我,高姐姐的嫁妝還在我這兒,以後你每一回上京,最好都過來看看你的嫁妝在不在,說不定都被我用掉了。”說起自己的嫁妝,高六娘便大搖其頭,十分哭笑不得,道:“你也真舍得。”“都是高姐姐應得的。”宋師竹一對梨渦在嘴角隐隐若現。有李家的大手筆襯着,顯得她先前的禮物極為摳門。宋師竹大手一揮,就把其中最貴重的幾件都包起來讓人送到高六娘那裡。可惜高六娘不僅沒有收下,而且還親自把禮物送了回來。宋師竹不想對高六娘重複那些恩情如山的假大空話,便直接道:“高姐姐是知道我的心的,若沒有高姐姐對相公的救助,我如今也不能高高興興地在這裡收禮。高姐姐就别推辭了。”仇要記,恩要報,誰跟她有嫌隙,誰對她有大恩,宋師竹心裡的賬本一向記得清清楚楚。高六娘當時便有些啼笑皆非。她倒也不是不愛錢,可總沒有一份救命之情收人兩次禮物的道理,尤其是宋師竹後頭追加的這些,高六娘也算押了不少好镖,一看便知道是李家割肉送出來的。她略沉吟一番,覺得宋師竹年紀不大,怕她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便直白道:“這些東西你給我,我轉手便變現了。但封舉人以後在京城應酬交際打點疏通,都是極好的禮物,那些大人物就喜歡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宋師竹當然也是知道的。但就是因着珍貴,她才覺得更能表達自己的心意。許多事情做的時候不覺如何,但多年之後,宋師竹白發蒼蒼子孫滿堂,卻真的覺得自己和高六娘的這份淵源,是她留給後代最大的福氣。不過此時,高六娘見她這麼堅持,卻是十分頭疼,靈光一閃,突然道:“這些東西我拿着也無用,不如宋妹妹換算成金銀,就當我把嫁妝寄存在你這裡?”宋師竹:“……”高六娘說出口之後,卻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她是孤兒出身,從小在镖局裡練了一身功夫,常年走镖,幹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在賊人刀下,留着宋師竹這麼一條後路也是極好的。她伸出手捏了捏宋師竹的臉,笑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當你不認我這一個朋友了。”宋師竹好容易才回過神,她深深覺得高六娘真是不走尋常路。不過這也是一個保持聯系的好法子。她想了想,便應了下來。于是宋師竹這一回上京的行禮裡,便也包括高六娘寄放在她這裡的嫁妝了。(改錯字)高六娘跟着镖局的人走了之後,碼頭上一眼看過去,都是李家宋家過來接船的人。護城河有兩個碼頭。這邊的石壩碼頭向來是漕運專用。比起身後民用碼頭上的熱火朝天,石壩碼頭簡直叫一個秩序井然,旁邊守着的都是朝廷的兵甲,神色異常嚴肅。宋二郎宋三郎夾雜在衆多李家人之中,心情也有些古怪。雖然知道封恒拜了李大儒為師,但宋李兩家差距過大,他們在京城一年多,連一個李家子弟都沒有碰到過,但此時身邊卻站了好幾個李家少爺。宋二郎心裡莫名有種金雞獨立之感,他輕咳一聲,正想跟一旁的弟弟說話,宋三郎就忍不住轉過腦袋對哥哥道:“堂姐夫他們還挺受歡迎的。”跟他們告别的人一茬接一茬的,都快兩刻鐘了,鬧得他都不敢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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