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落是知天命的人,他說了他們倆的姻緣不會有好結果,那可能就真的不會有,她不是不信,隻是不願意聽。嫁過來之前就有所準備,但是不曾想他會狠到連當母親的機會也不給她。怎麼就這麼絕呢,就算他不想要孩子,那萬一以後她改嫁了呢,就不知道給她多留條路?一口酒悶下,半數灑在桌上,濺起些晶亮的水滴。日落西山了,蘇妙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皮半阖。霍庚就坐在離她半丈遠的地方,牢牢地守着禮節。晚霞透花窗,似一層薄錦落在她的背上,蘇妙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濃密的睫毛落下來,被光照成暈染的淺棕色。她眼尾有微微往上翹的弧度,哪怕是閉着,也有幾分嬌俏。霍庚安靜地看着,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他有些慶幸今日遇見了她,不然就這位姑奶奶的做派,不知會出什麼事。不過,也難過是遇見了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跟前,他也隻能看着,看着她笑,看着她哭,她的悲歡都與他沒什麼關系。心口滾燙,霍庚猶豫地站了起來,朝她走了兩步。這人在他夢裡是會跑的,不管他怎麼追都追不上,可眼下她不跑,隻安靜地趴在桌邊,像是在等着他。他其實也沒有想輕薄的意思,隻是想站得離她近些,解了自己的披風給她攏上,怕她醉酒着涼。然而,手剛捏着披風落在她肩上,背後廂房的門突然“嘩啦”一聲被推開。霍庚一驚,放在她肩上的手都沒來得及收,後領就是一緊。沈知落似是剛從哪裡跑過來,氣息很是不穩,他陰沉着臉将他拉開,掃了一眼桌上趴着的人,淺紫的眼眸裡一片怒意。“……大司命。”霍庚回神,慌忙先行禮。他進得門來,伸手拍了拍蘇妙的臉,見她沒有要醒的意思,又掃了一眼旁邊的酒壺。“夫人喝多了犯困。”霍庚低聲解釋,“小的也是看夫人一個人在外頭走着不妥當,才将她請來這裡。”說着說着,他也覺得心疼,忍不住多嘴一句:“夫人似乎很是愁悶,大人既然已經與她成親,不妨就待她好些。”沈知落望向他,眼眸微眯:“我與她夫妻之間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小的逾越了。”霍庚低頭。她身上還披着别人的披風,沈知落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要去扯,結果蘇妙迷迷糊糊竟是将披風給按住,惱怒地嘟囔:“冷。”“知道冷還往外跑?”他咬牙,“已為人妻還不知道安于室内,冷死你活該。”他聲音有些大,蘇妙醒了過來,擡眼皺眉:“我有爹生沒娘教,從哪兒去學那麼多安這個安那個的規矩?”被她堵得一噎,沈知落别開頭:“松手。”“我不。”她雙頰通紅,眼睛也通紅,醉醺醺地沖他喊,“你别想讓我再聽你的!”霍庚還在旁邊站着,沈知落懶得與她廢話,直接将人打橫抱起來,塞懷裡就往外走。“大人?”霍庚在後頭跟了兩步,他沒有搭理,直接将人抱出去塞上馬車。“你今日這行徑,換做别人來撞見,便是七出之條。”坐在她身邊,沈知落黑着臉道,“是不是就仗着太子定下的姻親,我不敢輕易休你,所以這麼肆無忌憚?”蘇妙裹着披風,跟個小傻子似的坐在角落裡,聞言呆愣愣地看了看他,然後笑:“你可以休我,反正我與将軍府也沒關系了,你寫休書太子也不會怪你。”沈知落還不知道這事,乍一聽以為她在玩笑,冷聲道:“成親才幾個月,就想着拿休書。倒也是,蘇大小姐走哪兒都有人買賬,多的是人想娶你,哪怕是二嫁也不愁。”想起霍庚看她那眼神,他垂眼,心口沒由來地像是被什麼東西劃拉了一下。是人就有貪嗔癡,他的東西不願意讓别人碰,惦記也不行。沈知落原以為自己能比凡人超脫幾分,可沒想到還是一樣,今日這點小事,竟還動了殺念。蘇妙歪着腦袋慢悠悠地聽着他這句話,嘴角一勾就笑得燦爛萬分:“是啊,不愁二嫁,所以你還來找我做什麼,等着收請帖好了。”還說得出來這種話,沈知落咬牙:“你這人,心是什麼做的?”“石頭,街邊搭桌角的那種,又硬又不圓潤。”蘇妙笑彎了眼,“氣不氣?氣死你好了,我反正不生氣。”她拉了拉那礙眼的披風,将自己裹成一團。沈知落扶額,有那麼一瞬間當真覺得,不如給她一封休書,放過她也放過他自己。可是,他聽見那團東西裡傳來一絲響動,被人壓在裝腔作勢的咳嗽之下,極輕極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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