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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裡薄唇微張,難得露出震驚的表情,隔了一會才發聲。
“…祝寶貝?”
“…你還活着?”
“嗯,很幸運吧,老師。”祝寶貝露出熟悉的開朗笑容。
阿諾裡眼眶瞬間紅了,他大步走過來,一把将祂抱在懷裡。
伊薩卡默默退到一邊,臉上帶着欣慰的表情。
“你這孩子!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性命看重一點!?”他的聲音發啞哽咽,“我那麼嚴苛的要求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祝寶貝雙唇發顫,擡手環住阿諾裡的腰身,終是繃不住哭出來,“老師…”
祂也想好好活下去,可惜過于濫好心,也信錯了人。
比其爾是祝寶貝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個親人,祂怎麼能做到不去信任。
祝寶貝哪怕現在還下意識為比其爾找借口,他會不會是有什麼難以言喻的苦衷或者非做不可的理由?
祂痛恨自己的懦弱和心軟,埋在阿諾裡懷裡泣不成聲,“我錯了…我錯了…”
“你沒有錯。”阿諾裡聲音裡多了些痛苦,“早在威斯特萊不承認你是聖女的時候,我就應該帶你進國家騎士團,遠離王室的紛争!”
這麼多年,他一回想起就控制不住的後悔,應該早一點利用身份帶祝寶貝離開。
這麼善良的孩子,奧諾斯怎麼舍得讓她落得那般下場。
當年,威斯特萊國王薩耶的懲罰命令一下,阿諾裡直接向比其爾表明,自己要去泰利耶境帶祝寶貝離開。
比其爾勸了幾句,等過段時間,風頭稍微沉澱再決定,現在去的話更會落實祝寶貝的罪名。
阿諾裡沉住氣耐心等待,可這一等,換來的卻是她墜落深淵,屍骨無存的噩耗。
比其爾隻帶回了艾維斯之劍,面對阿諾裡的質問,他的臉色愈發滄桑,眉眼裡全是悲涼。
“阿諾裡,她的結局是注定,我們都改變不了。”
比其爾隻留下了這句話就離開了,他前往洛克蘭交還了艾維斯之劍後,從此失去蹤影。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阿諾裡抹了把臉,輕拍祝寶貝的肩膀,“别哭,堅強一點。”
“嗯…”祝寶貝應聲,松開抱着他腰身的手擦了擦臉。
伊薩卡輕歎一聲,随後笑道,“老師,開心吧?”
“臭小子!”阿諾裡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還一直憋着不告訴我!”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伊薩卡笑哈哈的坐在椅子上,“我知道的時候也吓了一跳呢。”
“…”阿諾裡輕歎一聲,看向祝寶貝,“這麼多年,你都去哪了?”
“還有你的頭發和眼睛,是吃了魔藥嗎?”
“對,我哪也沒去,墜落深淵後就沒了意識,一直到不久前才醒過來。”
祝寶貝開始緩緩訴說着自己的經曆,阿諾裡安靜聆聽,眉頭緊皺。
“你的記憶也是近期才恢複的?”阿諾裡沉聲詢問。
“沒錯,我吃了沙彌拉花制成的魔藥,沉睡了一段時間,大部分記憶都恢複了,隻有部分還比較模糊。”祝寶貝點頭。
“我問你,你真的是因為救白鹿聖女才墜入深淵的嗎?有沒有什麼隐情?”阿諾裡突然道,“我問過泰利耶境的賽夫勒軍長,他說當時比其爾也去了深淵,行為比較異常。”
“他豎起了魔法屏障牆阻擋了防衛軍去查看深淵異動,還說了些奇怪的話。你沒有被他的屏障攔住嗎?”
“…”祝寶貝垂下眼睫,一股恨意與痛楚翻湧上來。
那面屏障,是阻擋了防衛軍,但真正目的,會不會是為了防止祂逃跑?
越想,祝寶貝的心就越痛,比胸口被貫穿的痛楚還要令祂難以忍受。
祂比阿諾裡更想知道比其爾這麼做的原因。
“老師,我的确是為了救白鹿才掉下去的…”祝寶貝輕聲道。
“…”阿諾裡大手揉了揉祂的腦袋。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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