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雪整整下了半個月,雖然雪不大,但是雪卻沒有短暫地停歇過。
這半個月裡面,盆地裡面的所有人仿佛被人遺棄到了孤島,一下子就與外界失去了任何的聯系,外面的雪已經快有半個帳篷高了。
以前出帳篷是推那個簡易的木門是往外,如今不成了,如果想出去隻能往裡拉,夜裡也不敢睡得太死了,時不時地還要伸出手把帳篷上的積雪頂掉。
顔白很擔心糧食不夠,隻希望這場雪能夠快點停下來,讓大家的心情不會那麼地枯燥,顔白還擔心長安的家。
寄出的信算算都快一個月了,今天都已經是貞觀四年的正月初三了,去年寫的信,今年還沒有回音,也不知道老爺子身體還好不好。
也不知道莊子裡面大家過得好不好。
盆地裡面安安靜靜的,下雪的那幾日運來了很多的煤,本來都踩出來了一條筆直且硬實的道路,這場雪一下,這些路一下子又全沒了。
好在煮鹽不需要别的,隻要燃料,隻要那股子流泉沒有幹涸,就可以無限地煮,而且煮的時候那兒還很暖和。
挑誰當監督官的時候,所有人都搶着上。
在日夜輪班的忙碌下,顔白這半個月已經收集到了四千多斤的食鹽,其中二千斤被顔白蓋上了少府的章子。
剩餘的兩千斤全部分給了衆位府兵,雖然僧多粥少,但隻要帶回長安,多多少少也能賺點。
所有人都明白這僅僅是開頭而已。
顔白從未想過吃獨食,因為吃獨食的人路很窄,最後會一無所有。
盆地外的山頭突然有旗幟揮舞,看着巡邏士兵坐着木闆從山頭快速地劃了下來,顔白才得知有一隊約莫二十多人的騎兵正從東北方向朝着這邊走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會到達。
騎兵?
這個時候的騎兵?跑得起來?
這個消息讓顔白警惕起來,他迅速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靖。
李靖是在十一月二十八日的時候來到了這裡,來了這裡之後就狂吃,吃完了之後悶頭就睡,跟他一樣的還有那三千的軍士。
他們每天都是這樣,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反正顔白總覺得他們在養精蓄銳。
至于養精蓄銳之後去哪裡,這裡沒有人知道。
李靖得知消息之後就淡淡地嗯了一聲,說了句知道後再沒吭聲。
此時那一隊騎兵離這邊越來越近,顔白不放心也爬到了山頭看看這隊騎兵到底要做什麼,十分好奇這麼大的雪他們是怎麼來這兒的。
還騎着馬。
此時營地所有藏在雪地裡面的斥候都警惕起來,他們也很想知道這一夥子牽着馬的人到底是突厥人還是自己人。
可惜他們戴着羊皮帽子,又捂得結結實實,一時間誰也分辨不出來這一夥人到底是哪裡人。
直到顔善也走了上來,他一眼都發現這個人他認識-申國公安修仁。
顔白搓搓手,把馬槊交給陳摩诘,然後不停地對着手哈着氣,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人,而且顔白也不明白為什麼安修仁出現這兒。
他不是跟唐儉去了定襄麼,怎麼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裡?
安修仁看到顔白,笑了笑:“我肚子上纏着一封信,一定要交給大總管!”說罷,身子一軟,人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顔白眼疾手快,一把安修仁抱了起來,這時候顔白才發現這個山羊胡的老頭怎麼這麼的瘦,抱起來輕若無物。
再掃了一眼顔白愕然的發現,他竟然沒有鞋子,顔白一下子呆住了,看着懷裡的老頭,忍不住喃喃道:
“他光着腳走到這兒來的,他竟然光着腳走到了這兒來的,你的鞋子呢,你的鞋子呢……”
顔白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酸,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都讓開啊!”顔白大叫一聲,抱着這個瘦弱的老頭就開始朝着營地沖去。
安修仁被顔白擡到了帳篷内。
李晦和史仁基也一起擠了進來,三個人把安修仁脫得精光,然後各抓着一把雪使勁地在安修仁身上用勁兒地擦拭。
一直搓到幾人冰冷的手掌發熱,安修仁身子發紅,立刻用羊皮毯子把安修仁裹住。
安修仁這麼慘,跟着他的那二十多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趴在馬背上的那兩早都凍硬了。
說是二十多人,等他們到了這裡心神猛的松懈下又有七個突然就毫無征兆地離開了,看着他們端着湯碗坐在那兒沒有了聲息,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顔白李晦蹲在角落嚎啕大哭,史仁基眼眶紅紅的,忍不住的喃喃道:“都到了這兒,馬上就不冷了,咋熱湯還沒喝一口人就走了,好歹也說幾句話在走啊……”
李靖悄然走到了帳篷内,看着嚎啕大哭的顔白和李晦,他心情也難免得有些悲痛,收起悲痛,李靖深吸一口氣,然後對着顔白下令道:“照顧好他,一定不能讓他死了,記住一定不能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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