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殷甯一把接過鶴潇手裡的酒,仰頭喝了一口。
刹那間,辛辣的味道讓她眼睛都辣出了眼淚,喉嚨好似火灼一般。
她僵硬的低下頭,瞧着碗裡的酒,隻覺得好似有千斤重。
這味道,好比穿腸毒藥,可……
在衆人的目光之下,她也無法拂了他們的面子,讓他們不快,于是,便準備扔着喝下。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拿走了她手裡的酒。
鶴潇看着她,眉目間溫潤如玉,嗓音溫柔清雅。
“嘗過便罷了,剩下的,我替你喝了。”
話落,鶴潇仰頭,将碗裡的酒面不改色的喝下。
村民見此,紛紛歡呼了起來,衆人圍着篝火,載歌載舞。
殷甯看着,隻覺得心中酸澀,他們已經這麼苦了,可卻還能苦中作樂。
她仰起頭,看着無一顆星辰的天空,即便大限将至,她也想在此之前為這些百姓,為這天下的學子,求一份安甯,求一份公平。
……
鶴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淩晨了。
他沒想到,這酒辛辣,卻也能這般霸道,兩碗下肚便醉了。
他剛準備下床,便看到了趴在床榻邊上的殷甯。
她眉眼緊閉,幾縷發絲淩亂的貼在臉上,徒增了幾分可愛。
見她衣着單薄,也不曾添衣,或是蓋點東西,鶴潇來不及下床,連忙拿起被子給她蓋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殷甯敏銳的睜開眼睛。
她本能的伸出手,慌亂中卻是握住了鶴潇光着的腳。
四目相對,刹那間,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不可思議,還有……尴尬。
殷甯緩緩的低下頭,瞧着被自己握在掌心的腳,她眨了眨眼睛,順着腳往上看去。
眼前的鶴潇雖然身上隻穿了一件黑色粗布麻衣,卻絲毫不折損他的氣度。
他睡眼透着絲絲初醒的朦胧,那滿頭的墨發随意的披散着,竟有一種難言的俊美邪肆。
在殷甯這樣的目光審視下,鶴潇有些不自然。
他想要将自己的腳收回來,卻被殷甯在無意識下握的更緊。
鶴潇僵硬的坐在床上,唇瓣輕輕抿了抿。
屋内的氣氛尴尬的叫人窒息。
就在鶴潇醞釀着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殷甯卻緩緩坐了起來,另一隻手輕輕的在鶴潇腳踝處扶過。
鶴潇身子一顫,當即坐的筆直,眼裡,是驚濤駭浪。
然而,還不等他從這颠覆他認知的事中回神,就聽見殷甯的聲音輕輕傳來。
“鶴潇,你腳真白。”
“……”鶴潇瞳孔微縮,“公,公主,何意?”
瞧着鶴潇這掩飾不掉的慌亂,還有紅透的臉,還有明明慌亂卻故作鎮定的樣子,殷甯眨了眨眼睛,心裡生出絲絲不解。
她是覺得有些尴尬,便想扯開話題,可現在看來,好像,愈發尴尬了。
殷甯輕咳一聲,又默默的解釋了一句。
“我看過許多腳,就你的最白,最好看,唯有大盛君上能與你相較。”
她話音剛落,鶴潇便用力将自己的腳縮了回去,然後在第一時間穿上了鞋子。
殷甯:“……”
他這是,驕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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