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縣,
壽家,卧房。
“啊,唔,呃……”伴随着張韶華那疼痛的呻吟聲,以及接生婆的指示,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驚心動魄。
聽着妻子張韶華的嘶喊聲,在卧房外等候的壽國良,有好幾次就要沖進房間,奈何被母親呂玫緊緊拽住,不讓他進去,說什麼産房重地有血腥,男人家不能進。
“哦喲,我的祖宗诶,你不要給我添亂好吧,你給我老實的等着就是了……”
“媽,這都過了一個晚上了,這孩子怎麼還沒生出來啊……”見狀,壽國良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哭腔,詢問母親道。
他很難想象,如今在卧房中生産的張韶華,将會經曆怎樣的痛苦,他決定了不管這一胎是男是女,他都不要她再生了,他不想她再經曆一遍了。
相比于卧門外壽國良的焦灼,房間裡的張韶華聲嘶力竭的喊着,濕漉漉的頭,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一雙手緊緊的拽着,被汗水浸濕的床單。
随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孩子依舊生不下來,深入骨髓的痛,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折磨着她。
……
良久……
随着嬰兒的啼哭聲響起,張韶華順利替壽家,生下一對龍鳳胎。
這一刻,所有的痛苦、焦心和緊張,全都化為了,她升級為母親,眼眸中閃爍着淚水,以及她唇邊,那揚起的一抹滿足,而欣慰的笑容。
“生了,生了,媽,韶華她生了……”聞言,壽國良喜極而泣,拉着母親的手不住的搖晃着。
“别甩了,你個祖宗,想甩暈你媽我嗎?”見狀,呂玫半是愠怒,半是笑不攏嘴。
“恭喜老夫人,恭喜少爺,少奶奶生了一對龍鳳胎……”接生婆崔媽抱着孩子走出卧房,一臉欣喜的向着呂玫壽國良道賀。
“韶華啊,我的兒啊,你真是我壽家的大功臣,那個老賀,通知賬房,今兒乃我壽家添丁之喜,給府中丫鬟家丁們,每人多一個月的例錢,還有,再包一個大大的紅包給崔媽……”
呂玫聞言,一邊吩咐着管家老賀,一邊邁進卧房道。
“好嘞,太太,我這就去安排……”管家老賀遂領命退下。
經曆了漫長艱辛的生産後,此時的張韶華,一張臉變得消瘦而憔悴,但因着她平時吃的好,精神頭還是足的。
壽國良則不顧接生婆崔媽,讓他看眼孩子,大踏步的走進卧房,來至床邊後,心疼的牽起張韶華的手道。
“老婆,辛苦你了,有兒有女我願足矣,我決定了以後咱們再也不生了,我實在是不想讓你,再經曆一遍生孩子的痛苦了……”
還不等張韶華開口回應他,隻聽壽國良出一聲“嗷”的痛叫聲,原來是呂玫聽兒子這麼說,直接一個毛栗子,敲在了他頭上。
她終歸還是希望兒媳婦,能給壽家多添幾個孩子,兩個也不錯,三個嘛更好,而不是像自己這樣,因着身體的緣故,就隻生了壽國良這一個兒子。
壽國良見狀,一邊揉着頭,一邊抗議道:“媽,你幹嘛呀?很痛诶,我這都做爹的人了,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聞言,呂玫斜睨了一眼,自家的臭小子,沒好氣的道:“噢,原來你也知道你這都做爹的人了,那怎麼說出來的話,還跟三歲孩子一樣呢?”
壽國良見狀,不服氣的辯駁道:“我心疼我老婆還錯了嗎?媽,咱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你沒看到韶華她,為了給我生這對龍鳳胎,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您的心是什麼做的?”
說着,他眼眶逐漸濕潤起來,他就不明白了,同為女人的母親,怎麼就學不會共情兒媳婦呢?
卧房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韶華見狀,開口勸解道:“媽,國良,你們母子倆,千萬不要因為我而鬧不愉快,那個……媽你等我休養好了,我一定會再為壽家添丁的……”
……
經曆了生産的艱難,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張韶華,方才體會到這世上,唯有親生父母才會心疼你,她不由得想念起母親潘桂枝的好。
雖然說婆婆對自己也很好,但到底還是隔了一層,看着為自己據理力争的丈夫,她内心滑過一絲甜蜜,她所求不多隻要丈夫的人跟心,是向着她這邊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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