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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甯按住額角：&ldo;漿糊醫生，你這往哪走呢？您老人家一天得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多少遍啊？&rdo;青年一愣，看了看安怡甯，又回頭瞄了一眼他的來路，&ldo;啊&rdo;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ldo;沒，我就是坐的時間長了想出來走走。&rdo;&ldo;行啦，别走了，向後轉，有活兒幹了。&rdo;安怡甯偷偷翻了個白眼，話音一轉，&ldo;不是讓楊姐跟着你嗎？&rdo;&ldo;我隻是出來倒杯咖啡，轉轉就回去……&rdo;&ldo;咱這位天才，才基本上把咱這層的路摸索得差不多，就沒長方向感基因。&rdo;安怡甯歎了口氣，拍拍沈夜熙的肩膀：&ldo;這是咱們輕傷不下火線，光榮歸來的頭兒沈夜熙。頭兒，這個是莫局給隊裡新調來的姜湖姜博士，心理醫生。&rdo;&ldo;心理醫生？&rdo;安怡甯點點頭：&ldo;大家壓力太大，上次……上次那件事以後，&rdo;她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有點謹慎地觀察了一下沈夜熙的表情，話音斷了片刻，見他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才繼續說，&ldo;莫局特意把姜博士調進來，随時關注大家的健康狀況。&rdo;姜湖眨眨眼：&ldo;啊，幸會，你就是傳說中的沈隊！&rdo;傳說中的‐‐好像我已經作古了似的。沈夜熙啟動陌生人自動程序，換上标準微笑，點點頭，和姜湖握了握手，心裡琢磨，心理醫生随隊，他當然雙手贊成……不過這位，還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靠譜。&ldo;出外勤的時候姜醫生一起嗎？&rdo;沈夜熙随口問。&ldo;莫局說讓我一起……呃，沈隊不用那麼客氣的，&rdo;姜湖跟在他身邊有點局促，&ldo;其實他們都叫我漿糊。&rdo;沈夜熙偏頭看了一眼安怡甯‐‐莫老頭從哪個幼兒園把這小孩給挖過來的，真作孽。心理學？這博士學的可别是日内瓦學派的兒童心理學。安怡甯每次一看見姜湖那有點不知所措地迷茫樣子，就忍不住獸……不，是母性大發，于是瞪了沈夜熙一眼‐‐不許欺負人，用眼神也不行。沈夜熙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又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ldo;跟隊外勤，那姜醫生持槍嗎？&rdo;&ldo;不，我算文職，而且我不喜歡暴力。&rdo;姜湖攤攤手，&ldo;楊姐也說我不帶挺好的，到時候萬一真遇到緊急情況和匪徒面對面什麼的，我帶了也是給别人帶的。&rdo;沈夜熙覺得，天下極品全都被莫匆挖到局裡當吉祥物了。這時迎面過來一個男人，三十出頭，說不上長得多端正，可是就是讓人看着順眼。男人見到沈夜熙，臉上驚喜的表情不加掩飾，大步走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狠狠地拍拍他的後背：&ldo;你可算是回來了。&rdo;沈夜熙這回臉上的笑容不帶作假的了：&ldo;君子，辛苦你們了。&rdo;安怡甯一指姜湖，撇撇嘴：&ldo;蘇哥，出來找漿糊的吧？&rdo;蘇君子這才放開沈夜熙，熟練地伸手揉了一把姜湖的頭：&ldo;你這破孩子，瞎跑什麼。&rdo;姜湖頂着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吐吐舌頭。安怡甯甩了甩手上的卷宗：&ldo;我聽說上回你足足帶了他兩天，這娃才找到去衛生間的路，君子哥威武，不愧是拖家帶口的人，有耐心有毅力‐‐叙舊什麼的等會再說吧，大爺們，咱先移駕辦公室，順便叫上楊姐和盛遙，有活兒了，準備開會。&rdo;天使之翼二&ldo;本月報上來的失蹤的孩子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四個了，&rdo;安怡甯把一排小孩的照片一字排開，有男孩有女孩，都長得挺漂亮，&ldo;失蹤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八九歲，在學校也很乖，家庭情況都不複雜，父母的社會關系簡單，不屬于高危群體，基本可以排除仇殺。另外家裡都是中産階級，過得去，但多有錢也說不上，匪徒連個電話也沒給家裡打一個，也不像是索要贖金的類型。&rdo;&ldo;專門對同一個年紀，同一個類型的孩子下手，不要贖金……這麼聽起來，像是戀童癖或者人販子。&rdo;說話的是坐在蘇君子旁邊的一個青年，一雙桃花眼顧盼神飛，看人的時候，眼睛裡好像飄着着一層流光，顯得特别的專注，幾乎讓人生出一種他很深情的錯覺來‐‐當然也就隻是錯覺了，這是全局第一桃花男盛遙，因為其&ldo;名聲&rdo;遠播，被女警們視為毒品一樣，即想着要敬而遠之，又忍不住想被誘惑。他歪歪斜斜地跨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撐着下巴，看着就賞心悅目。&ldo;人販子一般不沾人命，就算真的要滅口，也不過就是殺了人了事，&rdo;安怡甯說，拿出了另一組照片，黑黢黢惡心的下水道，各種各樣的垃圾，還有混雜在垃圾中間的女孩的頭顱，&ldo;死者的頭是被很鋒利的工具割下來的，其他部分沒有找到。你們想啊，真要殺這麼大的一個孩子能費多大勁，有力氣一點的成年男人一隻手就能把她掐死，何必特别把孩子的腦袋割下來？&rdo;&ldo;我有個問題，如果隻有這麼一具屍體，&rdo;蘇君子插了一句，他的聲音特别低沉柔和，對别人說話的時候會非常認真地盯着對方的臉，&ldo;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其他的孩子還都還活着？&rdo;安怡甯沉默了一會：&ldo;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最好别抱什麼希望‐‐張晶，就是死者，她是四個失蹤的孩子中的最後一個。&rdo;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短發女人推門進來，鞋跟急促地點着地面，手裡拿着一打材料：&ldo;幾個失蹤的孩子的全部材料，我都找來了……喲，夜熙，你怎麼回來了？&rdo;一直坐在旁邊不吱聲的沈夜熙沖她笑了笑：&ldo;怎麼的楊姐，你也不歡迎我？&rdo;&ldo;不歡迎，你不招人待見，&rdo;楊曼開玩笑，拿材料敲了他腦袋一下，想了想，又敲了一下一邊的姜湖，&ldo;我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知道跑哪去了。&rdo;姜湖捂着被打的地方，眨巴着眼睛，又委屈又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兩秒鐘以後，楊曼被擊敗了，她捂住胸口，深深地歎了口氣：&ldo;小可愛，你當心理醫生簡直太得天獨厚了，每個細胞都吐露着治愈系的小心心。&rdo;沈夜熙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幹咳一聲岔開被楊曼領得越來越不着調的話題：&ldo;幾個孩子之間有什麼聯系麼？&rdo;&ldo;有，先讓我喘口氣。&rdo;楊曼坐在旁邊的桌子上，順手撈過盛遙的杯子喝了口水。盛遙睜大了桃花眼：&ldo;天哪，這杯子我可得珍藏起來。&rdo;被一巴掌扇上了那漂亮的腦袋。&ldo;這幾個孩子家住不同的區，父母也沒有工作上的關系，就讀于不同的學校，可是他們都是一個合唱團的成員。&rdo;楊曼抽出一張紙，上了珠光的指甲在上面點了點，&ldo;就是這個，叫&lso;天使之家&rso;的童聲合唱團。&rdo;&ldo;我好像聽說過……&rdo;蘇君子托着下巴想了想，&ldo;是不是在電視上出來過？&rdo;&ldo;兒童節目裡出來過幾次，挺紅的。&rdo;盛遙沖蘇君子飛了個媚眼，&ldo;陪你小女兒看的吧，五好模範爸爸。&rdo;蘇君子好脾氣地笑了笑。&ldo;有這個天使之家的背景材料，和在案發時間附近的活動安排麼？&rdo;沈夜熙問。&ldo;有，之前的現在的和未來的都有。&rdo;楊曼抽出幾張時間表遞過去，&ldo;沈頭，我覺得咱們應該到找這個合唱團的負責人聯系一下，因為每次孩子失蹤之前不久，都正好參加過合唱團演出。&rdo;&ldo;你懷疑合唱團的負責人？&rdo;&ldo;不，這些人我剛剛都調查過了，沒有戀童或者其他精神異常的曆史，并且在幾個案發時間都有比較完美的不在場證明。&rdo;楊曼說，安怡甯對她的效率做了個仰視的表情。盛遙捂臉：&ldo;美女，你好歹給我們這些沒用的臭男人留點活路。&rdo;衆人笑，盛遙繼續被楊曼暴力鎮壓。&ldo;君子怡甯，稍微辛苦一點，去走訪一下受害人家屬，盛遙楊姐，你們去張晶屍體的案發現場看看，順便聯系一下負責本案的法醫，我去……&rdo;沈夜熙頓了頓，目光掃過一邊擡着頭看着他的姜湖，眉尖幾不可查地抖動了一下，&ldo;姜醫生，就麻煩你和我一起去走訪一下天使之家的合唱團吧。&rdo;他拎起外衣走了出去，姜湖趕緊一路小跑地跟上，還不忘回過頭來笑眯眯地對幾個人揮手示意。楊曼摸摸下巴：&ldo;這孩子多有禮貌啊。&rdo;安怡甯望天：&ldo;頭兒總是把最艱巨的任務留給自己。&rdo;蘇君子幹咳了一聲：&ldo;其實就姜醫生的樣子，去兒童合唱團探探也挺合适的，我女兒小苒也挺喜歡他的，上周五過來玩，和姜醫生待了一會，結果這兩天整天鬧着要找姜叔叔玩。&rdo;盛遙失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抛了個媚眼給楊曼：&ldo;走了大美女，咱們去下水道口約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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